些睡过去的眸子还泛着水光,在这一片私人庄园璀璨的灯光返照下格外明显。

管家跟他说今晚是家宴,这处庄园看起来贵气非凡,但由于没有太过客人,显得更加空档肃穆。

整理好衣物的李承泽自然地下车向着下人指引的室内走去,一路上这地方给他的感觉让他并不是很喜欢。

明明这里跟皇宫完全不同,可规规矩矩的下人,沉寂压抑的气息让他总是忍不住将两处重叠。

不过也就是那位生理学上的父亲,心血来潮想要见见自己罢了,应该也不会待太久。

前面的两个保镖推开门的瞬间,李承泽抬眸向里面看去,顿时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底蔓延开。

他几乎是用进所有的力气保持镇定,跟着指引落座,若不是前世虚以委蛇的多了,他险些就要失态了。

一张大气的聚会圆桌中间摆着颇有意境的古山水,可李承泽周围落座的人让他心里极为差异。

在他落座的时候,几双眼睛也齐齐落在他的身上。

特别是主座上的那位少年,眼神灼灼直直地盯着李承泽,毫不掩饰自己内心对李承泽的在意。

李承泽心中一阵苦笑,这难不成真是一场大梦,人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到底也当了那么多年皇室子弟,喜怒不形于色他还是懂得,所以即便李承泽如今内心早以掀起惊涛骇浪,面上还是不卑不亢地稳坐在此,仿佛什么场面都撼动不了他分毫。

李承泽左手边的李承儒外表坚毅帅气,身材高大,五官极其立体,要说与前世有什么不同,细看之下似乎多了几分外国人的血统,长着一副混血帅哥的样子,外表看上去还是那副冷硬的样子。

在他右手边的少年,李承泽也十分熟悉,正是上一世最小的幼弟李承平,如今还是一副懵懂翩翩少年郎,青涩单纯的模样,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李承泽,嘴角的笑容在藏不住的善意。

至于中间那道始终不知道收敛的目光,让李承泽被盯得有些失去耐心,毕竟那也是前世针锋相对的老对手。

李承乾那家伙还是端着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假模样,真是让人倒尽了胃口。

不过李承泽心思透彻,看到李承乾所坐的位置似乎跟自己还有李承平和李承儒有所不同,似乎是主位的位置。

看着李承乾一副理所当然熟络地让老宅的管家开宴,显然已经在老宅生活多年,李承泽眼低浮起嘲弄,这家伙当真是命好,真是会投胎的主。

旁人千辛百苦去争抢的东西,他却每次都能够名正言顺的得到。

“少家主,还有一位未到。”

管家一脸为难的提醒,而他话音刚落,下一个推门而入的人着实让李承泽失了神。

来人一头张扬灵动的短式烫发,痞帅中带着几分潇洒,只说了句抱歉来晚了,快步落座。

范闲!

此人就算是化成灰,李承泽也是认得的。

李承泽这次当这是没忍住,撞翻了面前的水杯,随着水洒在桌面上也打湿了他的衬衫。

薄薄的衬衫紧贴在紧实的皮肉上,说不出的动人。

“怎么?美人这么激动,你在哪见过我?”李承闲笑眯眯地帮着擦拭李承泽面前的水泽,眼中盯着面前的人只觉得他一举一动都说不出的吸引自己。

“没有。”李承泽有些慌乱,他强压着心头对往事的异样,在佣人的带领下又去换了一件衣服。

“湿衣服贴在身上肯定很难受,先换套衣服再说正事吧。”李承乾不动声色地打断了李承闲还想跟李承泽攀谈的意思,一个眼神给了左边的侍从,随后关心地主动起身帮李承泽接过幸免于难的外套。

纵然不喜欢李承乾这般殷勤,但知晓今夜大事为重的李承泽,也知道自己刚才太过失态,跟着下人去客房换衣服。

只是自从李承泽离席之后,偌大的圆形餐桌出了佣人布菜的动静,没有一个人再说话。

觥筹交错之下,仿佛还藏着更加汹涌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