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有所动作,熟悉的声音传过来:“遂教方士殷勤觅。”

梁如夏侧过脸看向声音的主人。

陈肆川不知何时到的教室,桌面上干干净净,只有一张试卷。

书都没拿出来,他是怎么会背的?

梁如夏奇怪地问:“你会背了?”

陈肆川手拿黑笔勾着选项的同时回:“不会。”

“那你怎么知道是遂教方士殷勤觅?”

“从我坐到这开始,”陈肆川抬眼看她,大爷般的语气道,“三分钟内,你这句话背了没有十遍也有八遍。”

“……”

这是不是拐弯抹角地说她笨。

梁如夏不理他,转回去继续背自己的书。

一段好不容易顺过去,下一段又来了道难关。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西南行、行……”

刚才看这句话看了足足有一分钟,怎么从头开始背,背到这又忘了呢。

梁如夏在看书和不看书之间挣扎。

看书,强迫症的她又得从头开始背,浪费时间。

不看书,她想不起来啊。

梁如夏恍然间想到什么,主意打到了她的同桌身上。

他不是记忆力好吗?问问他试试。

于是,她开口问:“陈肆川,我考考你,‘千乘万骑西南行’的下一句是什么?”

陈肆川停下演算的笔,刚要出声,就及时被人止住了。

梁如夏伸出右手的食指,小声说:“只跟我说一个字就好。”

“翠。”

“翠?”梁如夏自言自语。

翠什么呢?

她试探性地继续问:“第二个字呢?”

陈肆川闻言,乐出声:“华。”

“翠华、翠华,”下一秒,梁如夏快速地说,“翠华摇摇行复止!”

紧接着,她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口气背完下面的部分:“西出都门百余里。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梁如夏给这篇古文划了几个部分,眼下,一通努力下,只还剩最后一部分不会背。

梁如夏给自己一分钟的休息时间,打开水杯喝了一口水。

正巧这时候早读下课的铃声也响了起来。

她喝完盖上盖子,抿了抿唇。

一早上没有白白浪费,梁如夏有些轻松。

她余光看了看旁边同样在喝水的陈肆川,说:“你说,如果这一篇古诗文我反复读好几遍,你就在旁边听着,最后你是不是就能背下来了?”

“对我滤镜这么大?”陈肆川喝水的动作停住,睨她,“我呢,记忆力是比你好一些,但也没好到听几遍就能背下来整篇课文的程度。”

“至少如果月考考到白居易的《长恨歌》,又恰巧考到了我今天早上背的这几句话,你肯定会写,最低两分到手。”梁如夏说到最后,洁白的牙齿露出来,嘿嘿笑了下。

陈肆川也笑:“行,那我先谢谢你了。”

“客气。”

趴着睡觉的方悦涵听到周围都在说话,睡意渐没,直起上半身伸了个懒腰。

她转身问:“夏夏,国庆假期出不出来玩?”

梁如夏静默两秒,随后摇摇头:“恐怕是不行。”

方悦涵啊一声,心情一瞬间跌倒谷底:“为什么?”

“因为我要上辅导班,”梁如夏轻叹一口气,语气里没了前几分钟的惬意,“我妈妈从她同事那里得知了一个教学水平不错的老师,并且了解到这个老师要在假期办一个强化辅导班,就给我报了名。”

“啊,你成绩明明很好啊,”方悦涵不解,又想到之前三人在奶茶店的谈话,她感慨道,“你妈妈对你的要求真的太高了。”

“是有一点吧,”梁如夏搬出那句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她也是为我好。”

“唉,你同桌陈肆川十月四号生日,本来以为你能出来玩,还想着我们一起去聚聚呢。”方悦涵不无可惜地说。

梁如夏听到,下意识地望向陈肆川:“你十月四号生日?”

陈肆川嗯了一声。

“你年龄比我小诶,”梁如夏有些意外,“我是七月出生的,比你大三个月。”

“你九几年?”

“九六。”

“我九五。”

梁如夏了然。

虽然人去不了,但是祝福和礼物还是要送上的。

毕竟是同桌,他平时又经常帮她,给她讲题。

但是,该送什么呢?

“夏夏,你要去哪个辅导班?什么科目,我看看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方悦涵适时岔开话题。

“科目是化学,”梁如夏回她,“至于辅导班,我不知道名字,只知道是我们学校小班的老师开的。”

做着卷子的陈肆川微不可查地顿了下,不过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