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实际上跟屿哥儿没有关系,他和谢景行也不熟,不愿意给屿哥儿添麻烦,就没有同意。

只要谢景行或者屿哥儿一提起请他吃汤圆,他就找借口离开,次数多了,谢景行和屿哥儿也不再提及。

不用林涵说,寇准规也知道林涵没吃汤圆的原因,摸了摸怀里的钱袋,昨日他回来就将在县城赚得的银钱绝大多数给了家中长辈,他清楚家里供他读书的难处,他绝不能一事无成,必须得为家里也为自己搏个功名,因此还是更多地将精力放在读书上。

在县城快半年的时间,他也只存下了几百个铜板,一两银子都不到。

寇准规家里人知道他读书辛苦,存下这些钱更不容易,给他留了几十文花用,这时他带林涵去吃汤圆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屿哥儿见来人是林涵,没等林涵走到近前,就说:“林涵哥来了,今天还是要碗醪糟汤吗?”

林涵前几天才过来的,根据惯例,他再过来还得几日,今日就见着他,屿哥儿觉得意外又高兴。

林涵本欲省钱,可想着如果来吃汤圆,既可以照顾谢景行的生意,还能把寇准规介绍给新朋友认识,最后还是过来了。

“不了,这次我要一碗三拼汤圆和一碗腊肉汤圆,早就想尝尝你们这汤圆的味道,今日总算是能花得起钱,你别见笑。”

该说不愧有夫妻相一说,林涵也从不在屿哥儿和谢景行面前掩饰自己没钱的窘迫,和寇准规两人并肩站在摊子前面,笑着对屿哥儿说。

谁没有个日子难的时候,谢景行还有过更拮据的情况,“早就说请你吃,是你自己非不要的。”

屿哥儿自小是在蜜罐里长大的,从没为银钱烦恼过,可他共情能力强,善解人意,也没对林涵的情况显露过什么异样,只作寻常,“好啊,谢哥哥家的汤圆绝对能让你流连忘返,吃了还想吃。”

“那我可得慢慢品尝,留待日后花不起钱再来买来吃的时候,好好回味。”林涵接过寇准规递过来的钱袋,从里面掏出十二文,放进了屿哥儿伸出的手里。

屿哥儿把铜钱扔进陶罐里,疑惑地看着寇准规问:“这位是?”

林涵本就是想让两人认识的,“这是住在我家对面的书生郎,往日在县城读书,昨日才回来。”说到这儿,林涵顿了一下,之后才又不显扭捏地继续说:“也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婿,寇准规。”

谢景行在看到两人一起过来时,就猜到寇准规是谁了。

屿哥儿却是实实在在的小孩,脑袋里还没长爱情那根筋,看着寇准规连着眨了好几次眼睛,才惊奇地‘哦’了一声。

“小生寇准规,多谢各位往日对林涵的照顾。”寇准规对着谢家摊子上几个人每人作了一个揖,他已听林涵提及过谢家摊子上一文钱买给他们醪糟汤,还让自带鸡蛋的事情。

他在县城读书,见过的做生意的人更多,没有哪家这么好心,别人有心帮助,他也知感恩。

屿哥儿摇摇头说:“不用谢,林涵是我朋友,再说我们也没怎么照顾他呀?”

“你这书生郎,年龄不大,礼倒是多,汤圆煮好了,你们俩快趁热吃,天气冷,汤圆凉透了味道可就不那么好了。”谢景行一手端一碗,放在了不远处空出来的桌子上。

寇准规被一个年龄明显比他小的少年说教,也不介意,跟着林涵坐在长凳上,开始吃汤圆。

一碗甜的一碗咸的,两人交换着吃,明明没有什么太亲密的动作,却莫名显得黏黏糊糊的。

谢景行摇摇头,感觉身边一个两个都充满了恋爱的酸臭味儿,谢定安周宁就不说了,秀姐儿做活时,时不时会无缘无故地露出个甜蜜的笑,不用想就知道是想到了石天生,现在这两个更小的也是。

谢景行低头看向屿哥儿,摸了摸他的头,现在他已经能无视徐护卫,明目张胆做这些小动作了,幸亏还有屿哥儿陪着他,他不是独自一人做单身狗,希望屿哥儿能坚持久点,千万别小小年纪就跑去谈恋爱,一个人多自在呀,干嘛非得找另外一个人绑在身边!

被谢景行摸摸头,屿哥儿抬起头冲谢景行笑得眉眼弯弯,他也习惯被谢哥哥摸头和捏耳垂了。

没等他们多歇几口气,摊子前又来了一行四人。

四人都是十几岁的少年郎,不像寇准规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常服,四人都作一副书生打扮,锦制的衣帽,身带配饰,明显是镇上家有余财的富家子弟。

四人本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到了近前,看见穿戴精致的屿哥儿,还有一边站着明显不是常人的徐护卫,才稍微收敛了些,“镇上不少人都说好吃的汤圆摊,就是你们这里吗?”

就算如此,话语里的颐指气使也没少多少。

快到过年,宁和镇去县城求学或经商的人都回来了,奇葩也多了不少。

谢景行在现代也见过不少跟面前几人如出一辙的富家子弟,眼里丝毫没起波澜,“据我所知,镇上就我们一家汤圆摊,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口中的地方就是这里。”

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