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吻她泪湿的脸颊,毫无逻辑地低喃:“我也讨厌你总看别人,我哪里不如那个老男人。”

夏仰咬着的唇瓣快要破皮, 被他伸手掰开。昨晚没做到底, 但她身上还是有他恶意留下的印。

她下颌被捏住,恼怒不已:“你别胡说八道了, 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可他喜欢你,我不瞎。”段宵表现得极为通情达理,甚至勾唇笑,“不要紧,他很快就知道觊觎我的人会付出什么代价。”

夏仰推搡的力道化为乌有,吸吸鼻子,在思考他这句话的落实力度。

半晌后,她轻声开口:“不要扯上其他人,求你了。”

他似乎总是不明白,不想和他重新在一起是她自己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和别人没有半点关系。

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眼睫上还挂着泪,脸颊苍白。

段宵捋了捋女孩凌乱的额发,不动声色,只轻慢地咬着字眼:“为了他求我啊?”

任航一行人刚从后花园的泳池里回来,就听见楼梯那蹬蹬蹬的踩踏声,铺着地毯都盖不住这股脾气。

一往那看,瞥见夏仰怒气冲冲往外走的背影。

这姑娘刚睡醒,头发都没来得及梳。

好在那头长黑发本就柔顺,又从来没烫染过,自然地垂在肩后,只有头顶翘起了几根呆毛。

昨晚不知道过得多煎熬。

困到这个点才下楼,走路都有点稳不住步子。

段宵悠哉悠哉地从后边楼梯口踱步下来,对着门口的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立刻追了上去,一边喊着司机备车。

昨天晚上还留在公馆的几个女孩都已经被送走了,就剩下他们一圈男人在。

任航走近几步:“嚯!能把我们夏仰妹妹都惹生气,你小子本事不小啊。”

“阿宵,你……没事吧?”后面跟上来的梁演指了他挠出几道血痕的脖颈,惊讶得不行,“航子快喊你家阿姨拿药来啊!”

都是男人,能猜到这里是怎么伤的,震惊的同时又往夏仰那个柔柔软软的样子联想。

段宵慢悠悠往餐厅走:“用不着。”

正巧楼上阿姨端着背篓下来,放在被子上面的是把贝壳三。

任航瞥一眼,看到是自己杂物间里的纹身机之一:“黑杆啊,还上墨了。”

“那不就是用过了!哥你又纹了?这次纹哪儿了?”梁演追过去,在段宵裸露处的肌肤上没看见。又往他身下瞄,“也就你和航子不怕疼,不会是纹在那种不方便看的地方吧……嘿嘿。”

段宵喝着汤,头也没抬:“滚。”

靳子蘩从衣篓里头还拣出来只眼熟的笔,打开笔盖:“这笔不是我送你的礼物吗?”

任航点头:“尽送些没用的玩意儿,阿宵不拿出来都在仓库积灰了。”

梁演好奇,说着拿过来在手背上划了几下:“这笔怎么了,你就送航子这么个便宜货啊?”

普普通通的黑色记号笔。

“便宜货?这我前年在实验室里做的好东西。”靳子蘩幸灾乐祸地看他,“你继续画啊,一个月后才能洗掉。”

这话真没吓他,本来就是化学实验室里瞎研究出来的残次品。

要擦掉倒也有方法,但配平那些试剂得花不少功夫。

市场上可买不到这种试剂。

真画在肌肤上了,只能等一个月才会完全消失。

“我靠你丫的捣鼓些什么晦气东西!”梁演吓得丢回衣娄里,努力搓了搓痕迹纹丝不动的手背,“不是段哥,你把这笔也拿出来干什么?”

“拿出来还能干什么?”任航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点评道,“有人舍不得呗,下不去手吧。”

他们说说笑笑间,段宵已经把中午时间的早饭给吃完。

他起身丢开了餐布:“晚上顾叔请客,嘉泽他们一家也会来。”

话一出口,几个人脸都垮了。

军政商医法五条路,条条大路能通天。

但圈里的长辈要请客,又专找他们几个开公司的商界晚辈吃饭,对这群人来说不会是好事。

大抵就是因为最近联手做的那几个项目势头猛了点,利益网撒大了。被人注意到哪家和哪家串在一起,必然要被敲打。

他们这几大家族枝叶繁茂,根基深厚,不仅仅只在京州为一体。

一荣皆荣,一损也必定会接连着损。

而段宵又是这群同龄人之间最不会讨长辈欢心的。

他脾气大就不说了,饭局上好听的话从来说不出几句。能排老大不是年纪大,只是因为能力过硬。

段宵的个性和操股盘起家还差点没收住手的段姒简直一脉相承,但他更为极端。

或许是从小不在他们跟前长大的缘故,他路子野,时常踩着红线走,又不服管教。

十几岁去投标项目就开始会耍心计招数,像同龄的那几个论起商战竞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