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玉正要?打开,被绿珠拦住了。

“公子还?记得吗?督公当年从?一太医手中抢到了这批毒药,用它杀了很多人,包括王妃王爷,那太医已经死了多年,这药已经绝版了,我手里的就是最后一盒。”

林沉玉想起来了,喃喃开口:

“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安乐香。”

日子过得很快, 眨眼就来到了二月十五日。

燕卿白命人去郊外“发现”了祝凤鸣并其?侍卫们的遗体,将噩耗传上去,梁州行都司指挥使祝凤鸣父子双双折在华州, 这是注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不过, 这都与他?无?关?了,五里?坡在华州城外,并不能归他?管,他?已将自己和华州人的责任摘的清清楚楚,把所有罪衍归责到土匪身上。

燕洄闻言打个哈欠:“土匪可真可怜, 这么大一口?锅从天而降。”

燕卿白笑?:“我早就有意清剿土匪了,石桥山一带土匪横行, 仗着三不管的地界为祸四方, 偏生我华州兵力有限, 不能奈何他?,借这个机会向朝廷借兵马, 将土匪清剿,倒也是一石二?鸟。”

燕洄嗤笑?:“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伪君子。你混了这么久, 手下连几个兵都没吗?”

“为兄官卑职小,自然比不上阿弟出息。”

“谁许你喊我弟弟了?”

“……”

林沉玉隔着门就听见吵吵嚷嚷, 她?无?可奈何咳嗽一声,敲开门:“月亮快出来了, 再吵吵嚷嚷的, 狐仙都要走了!”

也许是十五夜的缘故,月色格外的好,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 一轮月如水浸般清寒分明。不知不觉到了春日,草木萌发,在林间行走,夜里?那青草香混着雾气,吸一口?只觉得透彻心扉。

林沉玉带着顾盼生,并燕家兄弟四人来到五里?坡。

四人都是骑着马儿来的,远远就望见月下平坦广袤的河滩上,静静的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的车帘车窗,都严严实实的用白布遮了起来,自车帘伸出根竹竿,挂着旗帜,字迹清隽:

【万疾可去,百病可医】

哪个大夫敢声称自己什?么病都能医治?瞧瞧,这狐仙就敢,多?含蓄又狂傲的一句话!

林沉玉都不免有些?侧目,可她?看着排着的长长的队伍,忽然觉得,这么狂傲是有点道理的。

他?们来的并不算晚,正赶着狐仙刚刚驾着马车来到河滩的时候,可已经排起来百米长的队伍了,远远看去如长城般巍峨蜿蜒。大多?是带着病人来看的,少妇背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妻子扶着断腿的丈夫,老两口?佝偻着腰,咳嗽声此起彼伏。

这人筑成?的长城上,每块砖都有裂痕。

燕卿白穿着布衣,排在人群中,看着这河滩上的百态,有些?惊讶:“我自以为自己治下,风调雨顺,倒不知尚有如此多?的百姓,苦于?疾痛。”

他?看向林沉玉,惭愧道:

“还记得之前我颓废自弃之时,玉郎劝学于?我,我问起为何要读书,您说:归老宁无?五亩园?读书本意在元元。元元,苍生也。劝我上进读书,爱护一方百姓。您两年前说的话,如今才悟出一星半点滋味来,实在惭愧。”

“到也不至于?,燕公子是一位好官,只是民生疾苦,不是坐在公堂上就能体察的事情,你平时公务繁忙尽忠职守已是不易了,只是也需要时不时出来逛逛,看看人世间,不也挺好的吗?”林沉玉笑?。

燕洄冷眼看他?们两言笑?晏晏,他?语气虚弱,语气里?的刻薄可一点不弱:

”哟,您嘱咐他?,就寄予厚望,要他?读书上进,爱护一方百姓做个好官。您嘱咐我,就叫我好好活着?是不是有点厚他?薄我?”

林沉玉嗤笑?:“我叫你做好人,你就会做吗?”

“当然不会。”

“那不就结了。”

“……”

队伍在慢慢的前进,林沉玉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了起来,顾盼生也无?聊,只打量着人群出神,忽然,他?在林沉正耳边道:

“师父,前面十来米,那两个人似乎不是来求药的。”

林沉玉抬眸看去,只看见灰扑扑的人群里?,兀然的鹤立鸡群出两个年轻人来,一男一女,衣袍皆碧,挺拔如翠竹,两人昂首视物?,兀傲不羁。

两个人实在太扎眼了,因为这人群里?唯有他?们二?人面色红润身子康健,实在看不出病态。

林沉玉到底是老江湖,一眼就认出来那两人身份:

“你瞧见那两人淡绿色衣裳,翠竹为簪,就知道是灵枢门的弟子。可奇怪,灵枢门的弟子个个医术高超,来这里?做什?么?”

灵枢门,在江湖上是独出三教外,不在九流中的一极为特别的门派。诸大门派,基本都是以武为基,以独特的一套武学而显世,自立山门。

唯有灵枢门是以医为基,门中众人只习医,对武术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