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海东青点点头:“早看出来了,你哥不是什么好人。”

“毕竟英雄所见略同。”燕洄颇为满意。

海东青鄙夷的瞥他一眼:“不是,是看你就知道你哥德行了,毕竟,一个爹生不出两种人。”

燕洄:……

“滚!”

海东青不以为意,哼着歌甩甩手离开了:“这两天我?去盯着她房子,防着你哥就是了,你慢慢忙吧。”

燕洄的确很忙,忙的不可开交。先?是三年一次的演武,正落到他头上,届时帝王说不定都要来观武,不可轻视。

梁州统共有两万府兵,他日夜操练,不敢怠慢。

前些日子与霍小将军手下的府兵比试了一次,梁州府兵,无?论是骑射还是步军交锋,都大败而归,霍家兵力的雄健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这要是让皇上瞧见还得了?他只得没日没夜的操劳着府兵,绝不能坠了自己的威风。

燕洄穿上铠甲,亲自去演武场看着部下们,他不无?忧虑的看着底下挥汗如雨的府兵们,忽有些触动。

明明是太平年代,多年不兴干戈,可霍家的府兵,为何操练的那么强健?

他心?里隐隐有猜忌,可到底是不敢说出口,霍家如日中天的势力,在?外把控边关兵权多年,在?内朝堂尽是他的爪牙。连萧匪石都不敢轻易抗衡的庞然大物?,也绝非他一个梁州指挥使所能撼动。

督公那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就因霍皇后嘴里咬下两万府兵,都没有被霍家放过,中埋伏差点死在?荒郊野岭。

回京城,萧匪石大抵也是不敢正面和霍家抗衡了。

萧匪石究竟在?谋划什么?燕洄沉思。

从霍家那儿咬下后又再无?踪迹的两万府兵,和假死脱身的秦虹林侯爷,还有萧匪石每个月私账上走的几万两真金白银……

燕洄并不是傻子,他微愣住了,看着演武场上那些个忙碌的身影,忽笑了一声。

燕卿白的府宅庭设, 一如他的人一般清和闲雅。初见朴素,仔细观来?颇有清趣,看得出来?燕卿白煞费了一番苦心?。

早有侍女迎着她进了厢房, 进门先见一地的月色, 半墙的竹,蕉叶匾悬于粉壁,用粉石金涂墨在黑漆上?,雍雅从容,却不落俗套。梅窗上罩着的纱窗倒是别出心?裁, 上?面绘了花鸟,侍女?秉烛点了灯, 望那窗时光彩相照, 栩栩如生, 亦与元宵观灯一般有趣。

床上?新?晒好的素帐棉被,看着便十分宜人睡眠。床头搁着个三脚架子的托盘, 上?面供着粗瓷瓶花——一枝含苞带露的梨花,雪雪白白,簇然可爱。

院中并无梨花, 但不知是谁从屋后的路上?,采撷归来?, 珍而重之的放在瓶中供起的。

林沉玉笑向伺候她?的大丫鬟文茵道:“这梨花摆的好看,劳文茵姑娘用心?了。”

侍女?文茵也与林沉玉寻常所见的大户人家的下人不同?, 打扮的端正大方, 举止得体,无一丝一毫冶容妖媚之态, 相处着也十分舒心?。

下人什么?德行,往往主?人便是什么?模样?。燕卿白给人的感觉便是如此:谦谦君子, 温润如玉。

文茵摇摇头:“这梨花,文茵不敢居功,因为并非是文茵所摘的。”

林沉玉微愣。

文茵低眉轻笑:“用心?摆放的花,自然是有心?之人采来?的。”

天知道燕少爷为了安顿这位姑娘,从昨儿开始忙碌,明里暗里做出来?多少努力来?。

不待她?反应,文茵便悄然退出了林沉玉房内,道一句夜梦吉祥。

这被褥实在软和舒服,可林沉玉却没心?思去躺了,她?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用镇纸压在了显眼的地方,然后拿起随身携带的刀,背在背上?。

手摸着冰冷的刀柄,她?忽觉得有些悲哀。

故剑如妻,实在难离。

她?自入江湖以?来?,便是一人一剑,她?与吟霜两相为依,闯出了天下第一的威名。

可她?到如今,丢了剑,也失了名。

她?的爹娘,征战半生,血洒边关十五载,如今眼看将近知命之年,正是退居安乐,含饴弄孙的年纪,却被逼到不惜假死,冒天下之大不韪重募兵马重整旗鼓的地步,很难想象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

林沉玉隐约猜到爹娘要做什么?,那两个字太过沉重,她?说不出口来?。

林沉玉清楚,她?娘并不是贪功而?上?,希求造反之人。否则当年秦家军正炽盛时,她?完全可以?直接拥兵自重,杀上?京城斩了顾螭,自立为王。当时她?手下的秦家军号称精兵十万,从卒无数,坐边关守九大重镇,将南朝捍的堡垒森严,形成了边关最牢不可摧的防线,外敌皆望之叹息。那西北之上?的狼庭猖狂了百年,屡年侵扰边境,竟是被打的一退再退,十年间偃旗息鼓,不敢来?犯。

后来?顾螭登基,正是君权薄弱之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