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只死鸡吗?炖点汤,放些红枣人参,补血养气的药材做个药膳,晚间上来。”

她终于想起来了,还有一个小可怜在房间里面呢。

绿珠应了一声,略加思索便下去了。

林沉玉又忽然唤住她:

“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王妃身边不是有几个大丫鬟吗?”

绿珠低眉:“之前的那些个大丫鬟,都因为各种事情,被打发出去了,奴婢是王妃新买回来的,名唤绿珠。”

林沉玉点点头:“下去吧。”

晚膳时分,林沉玉打了个哈欠,她连日未曾休息好,有些疲乏了,她差人把顾盼生带到堂上,喊她过来吃饭。

小姑娘被带上来,看见林沉玉眼睛一亮,就要扑到她怀里撒娇。林沉玉一个头两个大,把她按到桌椅上面坐下,唤人上饭。

他有些怕生,也许是害怕身份被人发现,别人来的时候他并不敢抬头,只一个劲的打量筷子。

晚膳上了,菜品却不是苏州菜式,而是几样清亮亮的素菜。一盘油亮的木耳炒山药,豆豉烧的生菜,另还有清蒸的酱油素斋鸡。还有一大盆细嫩嫩的豆腐丝汆的菜叶汤。

清一色的全是素菜。

顾盼生眨眨眼睛看着菜,小声嘀咕:“这王府怎么如此素呀?”

林沉玉没有多想,她自己一向茹素,不怎么吃大鱼大肉,闻到猪油的味道就会吐的昏天暗地,因此晚饭倒是颇合她胃口。

她心里欢喜,却也没有厚脸皮认为,是金陵府的厨房特意为她烧的,她更倾向于王府里死了人,大家都要斋素:

“王府刚刚走了人,不适合兴荤的。”

怕小姑娘觉得寡淡,她又小声嘱咐他:“没事,我吩咐下面炖了鸡汤给你,你吃饭留点胃,待会喝点汤。”

说话间,慕南陵脚步虚浮的走了进来,林沉玉朝他努努嘴:“给你留了饭,吃。”

慕南陵已然没有了上午的凶狠模样,他面色惨白,满脸颓废,眼窝深陷没有光泽,恍惚行尸走肉一般,坐到下首,端起碗拿起筷子就要吃。

看见餐桌上一片绿意,他有些不满:“肉呢?今日例菜怎么变成这些东西了!”

正巧绿珠端着紫砂大碗走了进来,鸡汤飘香,清亮的汤面上漂浮着些微人参须末和胖乎乎红艳艳的枣,林沉玉亲手给顾盼生盛了一大碗,又叫绿珠给慕南陵盛。

慕南陵看着那盆鸡汤,面色一变:“哪里来的鸡汤?”

绿珠跪在地上,声音却不卑不亢:“上面送来的,林小侯爷吩咐炖的。”

慕南陵面色变幻了起来,最终铁青着脸,几乎是咬着牙开口:“端下去端下去!我不喝!滚!叫你滚!”

说着拿起那热汤就是往绿珠身上泼,那汤极热,冒着气儿。若是被泼到脸少不得毁容。

林沉玉眼疾手快,一根筷子投掷过去,戳中他手上麻筋,慕南陵哀嚎一声,捂住手叫起来。

绿珠连忙退下,留下三个人在宴客厅里。

“慕南陵。”

林沉玉声音扬起来些,直呼其名,冷眼警告他:“好好吃饭,发什么疯!你妻子走了,你连顿素都不能忍受吗?”

“吃完饭,你老老实实交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冤有头债有主,休想再扯上我胡乱咬人。你咬我倒是没什么,我能证明我无罪,你若在胡言乱语糊弄真相,叫真凶找不到,回头让你妻姐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啪!”

慕南陵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终于支撑不住自己了,他崩溃的哀嚎一声,手中金碗哐当坠地,溅落一地白米饭。

一霎时,整个宴客厅都安静了下来。

慕南陵三两下爬到林沉玉脚边,跪在地上,丝毫没有往日贵公子的模样,他拉住她的手腕,狼狈不堪,泪流满面的哀求道: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鬼迷了心窍!现在我遭到报应了,我忏悔!”

“我知道错了!求您救救我!”

金陵王府寝殿房门紧闭,长烛彻照,一派灯火通明。微风拂过,灯影摇曳,照着屏风上绣着的八瓣秀莲花,仿佛也在池中因风而动,荡漾开满池涟漪。

“药呢?你写信答应给我的东西,在哪里?”

冤有头债有主,林沉玉一码归一码,趁着慕南陵好不容易清醒,找他要那神药。

慕南陵唤人给林沉玉取来了,是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瓶头雕刻成蛇形,那蛇吐着信子,颇为诡异。

“这药原来长这样,多谢了。”林沉玉正要打开,却被他制止:“这药会挥发,很容易散失药效。暹罗商人特别叮嘱了未敷药时,莫打开它。”

“行。”林沉玉莞尔一笑,把药丢到了衣领里面收好。

她正了正脸色,严肃道:“我的事了结了,现在轮到你了,老老实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南陵躲在床榻最深处,身上裹着被子,只露出头来看林沉玉,他的手攀附着门围子,精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