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解释的时候,你为何要说,你相信夫人……”

“否则我能怎么说?说我其实不相信她?说我每回看到她和桑少臣,都会想到他们背着我卿卿我我的样子,恶心得要吐了?!”

卫大东激动地打断念夏的话,“我知道,桑少臣长得比我好看,比我会讨女子欢心,如今桑家的同福客栈也比我卫家的杏花客栈风光!外头的人都暗地里说,晚娘定是后悔嫁给了我!那桑少臣比我好多了!

她满心以为,那回跟我解释完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我的痛苦压抑她难道没看到?我是她夫君,若她当真有一点关心我,又怎会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与我相处!

我给过她机会的!今年,我与她说,因为重修杏花客栈要花不少银钱,我的生辰就不用做了,简简单单便好,谁料她就真的完全没放在心上了!后天就是我的生辰,昨天晚上,我特意问了她,后天可有空,我们一起带着娘出去走走,下馆子吃顿好的,她却说,后天她有事要出门一趟,可能要很晚才回来。

她心里压根没有我!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都是她活该!”

念夏眼眸大睁地看着卫大东,似乎被他这番话气得浑身颤抖。

突然,她一言不发地跑进了卧室里,再出来时,手上捧了一套崭新的衣服鞋袜。

不知道她是在卧室哪里把这些东西找出来的,上面没有沾染一滴鲜血污迹,被叠得整整齐齐,平滑光整。

卫大东一愣,似乎想到了这是什么,脸色一白。

念夏狠狠地把手上的新衣新鞋摔到了他身上,哭着道:“你凭什么试探夫人的真心?凭什么觉得,夫人就得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心里在想什么腌臜事都一清二楚?!

你质问夫人不关心你,连你的痛苦压抑都看不出来,你又可曾关心过夫人,可曾看到夫人对你的担忧用心?!夫人不是不关心你,是不知道如何关心你!她满心以为,她跟桑少东家的事情那一回已是与你说开了,后面你表现出来的痛苦压抑,夫人从没往那件事上想,只以为你在烦恼杏花客栈重修的事情!

你今年的生辰,夫人从没忘记,甚至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在谋划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这些新衣鞋袜,都是夫人趁你不在的时候一针一线亲自缝制的,因为你生辰的日子越来越近,夫人怕做不及,这些天都是趁你睡下后,偷偷来到奴婢的房间挑灯赶工。

夫人早就打算好了,到了你生辰那一日,就用自己的嫁妆请一个戏班子来家里热闹热闹,因为老夫人曾经说过,你小时候最喜欢看戏了,每当在外头见到正在演戏的戏班子,都要驻足不前,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因为有名的戏班子都很忙,需要提前预约,夫人早在半个月前就托人跟西京一个有名的戏班子预约好了,你生辰那天,他们就会从西京来到咱们这里……”

卫大东一双手颤抖着拿着手中的新衣,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这时候,一直想说话却插不上嘴的桑少臣终于道:“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有些事还是要澄清一下的,我与苏晚确实什么都没有,我第一回见到她,是在你爹的葬礼上,当时我确实对她起了一些心思,寻到机会拦截住了她,她却对我怒目而视,说她已是嫁你为妻,这辈子都是你的夫人,让我自重,然后跑走了……”

他手上那条苏晚的手帕,就是她那时候掉的。

他是什么人?自从自家老爹的同福客栈做起来后,景宁县但凡是他看上的女子,就没有几个是到不了手的,不过是银钱多少的问题罢了。

有些实在不愿意的,他也没那个强人所难的心思。

但苏晚不同,那天葬礼上,他看到她一身白衣包裹着她玲珑纤细的身子,一头乌发上什么珠宝首饰都没有,只别着一朵白色的小花,却是衬得她更为清纯诱人,仿佛天上那最纯洁无瑕的仙女,那模样当即就入了他的眼,让他晚上辗转反侧。

又想到,这般美丽的女子竟是那其貌不扬、自卑懦弱的卫大东的妻,他那种人凭什么娶到这么美的女子!心里一时很是不平衡,这才着了魔一般,对她纠缠不清。

却哪里想到,那卫大东竟还真的以为他和他夫人有一腿,还要诬陷他杀了他夫人!

卫大东一点一点地转头看向桑少臣,眼中的神情有绝望,有麻木,有痛苦,却唯独没有讶异。

一旁的徐静忽地想到了什么,冷声道:“你其实早就猜到,你夫人跟桑少东家之间是清清白白的罢?”

赵景明不敢置信地看向徐静,失声道:“怎么可能!如果他早知道,又为何要对自己夫人痛下杀手?!”

徐静却是冷笑一声,“这个问题,也就只有卫东家自己知道了。”

萧逸显然没有听他们继续扯皮下去的意思,看了景宁县县令一眼,景宁县县令立刻会意,扬声道:“速速把凶犯抓拿归案!”

立刻便有两个衙役跑上前,架起了全身无力的卫大东,就在他们要把卫大东带走时,卫大东突然低低地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