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若相思子的血珠,同戒指一道滚落在地。

花园中的花朵,开得弥漫了天际,仿若一场美梦,行至了荒芜的尽头。

从头到尾,她的脸上都面无表情,唯有眼泪,沉默地自面颊淌下,落入松软冰冷的泥土中,不见了踪影。

枝头,一只南来的鸟儿迷了路,立在那里,有些无措凄凉地鸣叫着,拖长了,倒像是一声没有出口、撕心裂肺的哭泣。

她不想待在这里了。

宋荔晚在心里轻轻地想,这里,不属于她。

如玉的手指上斑斑驳驳,血色覆过指尖,也覆过曾经的爱短情长。

宋荔晚弯腰,从地上将戒指捡起,垂眸看了一眼,看到戒指内侧,她同靳长殊的英文名缩写,亲昵地排在一起,像是在嘲笑着她的天真滑稽。

她的爱,是一场笑话。

这笑话也逗笑了她,哪怕面颊上仍缀着露珠似的泪水,宋荔晚仍扬起唇角,露出一个苦涩而带着血腥气的笑容。

到了现在,她终于认出,这里是靳家老宅,司机不知道她要去哪,居然将她带回了这里。

这样也好,一切从这里开始,一切也要从这里结束。

宋荔晚忽然想起件事,转身回了房中,自一角的紫檀木箱中,取出一柄长柄黑伞。伞已经许久不见天日,伞面上的黑色褪了,泛起白色的霜来。

这是她五年前,带来靳家的东西。五年后,也该由她带走。

将伞珍惜地搂入怀中,宋荔晚慢慢向外走去,走到门外的山道上时,迟疑一下,反手,将那枚戒指,丢入了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