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轵城城东有一间店铺,这间店铺的烟囱几乎无时无刻都冒着青烟,没有几个人真的看到烟囱不冒烟的时刻,那大概都是换木炭的时候才可能看得到,而一般来说,换木炭的时间点大约都在凌晨,公j都还没叫时候。

这是一间打铁舖,专为人铸剑。店主人姓聂,从会走路时就学会当父亲的助手了。这是门祖传手艺,据他的祖父说,炼铁技术是传自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一脉,聂老板的六世祖还是当年g将莫邪的同门师兄弟。当然,这都是祖辈口传下来的传说,然而之所以聂家人都对此十分相信以外,轵城一代的人家也基本相信这套说法。因为,聂家的铸剑技术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有许多王畿一带的贵族卿相和士大夫之辈,身上所配戴的佩剑,都是出自聂家铁舖之手,聂家老板也不只是为士大夫们打造佩剑而已,民生所用的锄头、犁、菜刀、斧头、屠刀等等,轵城中十家有五家的工具是出自聂家。聂家铁舖打铁打了六代人,早已在河洛地区建立了一定的口碑,一传十十传百,甚至还有周遭其他国家的人慕名前来,就为了「轵城聂家铁」这项名产。

现今铁舖的第六代当家聂强的打铁铸剑经验已有四十多年了。祖辈流传下来的技艺到他手上不仅没被耽误,反而有了更加突破的进步,他跟在父亲身边紮实学习二十年後出师,在靠着自身的天分为铸剑技术进行改良,使得铁的品质得到了相当的提升,也让聂家出产的剑不再像过去多为佩带摆设之用,而是真的能够带上战场与人杀敌的程度。再加上他x格豪迈,广交天下商贾,又得以透过人脉在秦国与西戎的边界取得质量相当jg良的铁矿。之後,聂家几乎不再出品青铜制品,而是转以大量的jg良铁器为主,这又使得前来光顾的人们更多了。

这一天中午,聂强正在为楚国司马公孙氏的嫡长子铸剑,公孙氏的嫡长子即将年满弱冠,公孙氏派使者前来找寻聂强,要求他在半年的时间内必须打造一把削金如泥的好剑,并附上六成的订金作为尊重。聂强见楚司马有如此诚意,心里也高兴,便爽快地答应了。而今,距与对方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宝剑也快要造好了。聂强一边锉磨,身边的儿子则一边拿粗布为他擦汗。

「一滴汗都不准让他滴落了,知道吗?阿政。」

「是的父亲。」

「这可是楚国司马大人重金请我们打出来的剑,一点都马虎不得。」

「再多久才能算是成了?」

「这一遍磨完,明天再细磨一遍,然後再举行开刃仪式,祭拜铁炉内的神明,就可以放进仙石棺里了。」

「爸爸,你似乎都会把大夫们的用剑特别放进那奇怪的石棺内,这是为什麽?」

「那口石棺可不是普通的石头,那是你爷爷当年拜托一个秦商,远从崑仑山巅运来的仙石,据说是从天上落下,石质本身有gu灵气,」聂政又为聂强擦了一把汗。「养剑必须养气,这样剑才有了灵x,才可算上真正的好剑,这一步一步你可都得学全啦!以後咱家这手艺靠你传下去咧!阿政!」

磨石悉悉作响,每磨一遍,剑身又更加锋利,再过不久,这口宝剑就要完成了。聂政小心翼翼地看着父亲脸上的汗水,深怕漏了一滴在剑身上。

聂强一家四口,头一胎便夭折一名男婴,第二胎又生了个nv孩,因为是在火炉边生产的,便取了个嫈字,乎做聂嫈。到了第三胎才终於生了个健康的男孩,这次为了庆祝孩子生得健壮,便希望他有以一挡百之力,便取了个政字,乎做聂政。妻子吴氏,则是个t弱多病的妇nv,平日除了做点nv工与煮饭之外,大约都没办法帮上聂强在铁舖的忙,这点也令聂强的母亲孙氏相当有意剑,婆媳之间总是不太好看。

第一次打磨终於结束了,聂强大呼一口气,便将剑挂在剑架上。聂政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流的汗其实并不b父亲来得少,他很少看到家里能够接到这麽重要大单,这是他正式学习铸剑六年来少数见到的好剑,平常也就帮父亲搬运铁矿,打打菜刀或是锄头腐具等等的,像这种士大夫要求的高规格佩剑,几乎是头一次遇到。

傍晚期间,聂政打好了三把菜刀後,准备走到西城边的一间客栈去。在回程的途中走着走着,却遇到了一名身穿黑衣的壮汉拦住他的路,他腰间挂着一口长刀,一脸冷漠的样貌,在半暗不明的h昏中显得y森许多。聂政身上带着从客栈取来的尾款,心想这是要抢劫!预备好架式,准备要跟他拼命时,这名壮汉却说话了。

「年轻人,我不是要抢劫你。」

「喔?那你有何贵事?」

「你知道轵城有名的聂家铁吗?」

「这河洛一带要不知道的恐怕极少吧!」聂政神气了一番。「算你幸运!我正聂家铁未来的当家,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吗?」

「有,」状汉ch0u出了那炳刀,使聂政不自主的後退一步,稍加细看,才发现这炳长刀早已破烂不堪,还隐约透着一gu血腥。

「我需要一口好刀,贵店有现成的吗?多少钱我都出。」

再细看这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