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悠然换好衣服回到牢里。

女牢里的犯人看到钱悠然都不由的一脸戒备,任谁,之前见了钱悠然那悍样,都不得不小心。

钱悠然扫了她们一眼,便转过了脸,又回到之前的墙角蹲着,继续研究那碗。

“哎呀,我知道她是谁了,她不就是钱家村钱员外家的那个悍女儿钱三姑吗,性子可悍了,那一年,她二哥成亲,动了她的嫁妆,叫她发现了,她硬是拿着棍子将她二哥新房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最后还是她那新嫂嫂拿出自己的嫁妆补上才算了事。”一个女犯人终于认出了钱悠然。

这个女犯人是个衣娘,当初钱悠然二哥成亲时,她正好在钱家帮忙着制衣裳,见过钱悠然一面,之前是没想到,再说也过去好几年了,钱悠然的样子已经有些模糊,因此,直到这会儿才想起来。

“什么啊,她就是钱悠然啊……”立时,一群女犯人碎碎细语起来。

“啧啧,这悍妇也有今天……”这是幸灾乐祸的。

“难怪这么厉害……”这是心有余悸的。

悠然郁闷的想撞墙,原来的钱悠然真是悍名远播,便不悦的扫了那群妇人一眼,那群妇人先就见识了钱悠然的拼命的模样,这会儿又听了钱悠然过去的名头,人的名,树的影,总是有些范儿的,这时,那群妇人见钱悠然的眼神看过来,都不由的立时禁了声。

钱悠然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原来的钱悠然也不是一无可取的,至少,这名头说起来,有震赦人的效果。

于是便不理这些妇人,由着她们八卦去吧。

钱悠然闭着眼,等待着下午的粥水。

转眼三天过去了,钱悠然在牢里也过的风平浪静,只是那两个狱婆子老是来问钱悠然,家里人何时来赎,钱悠然是有苦说不出,又在狱婆的催促下写了信让人带去钱家,只有她心里明白,这信怕又是石沉大海。

转眼十多天了,又是一个深夜,钱悠然眼睛涩涩的,酸酸的,下午的时候,狱婆子来通知她了,如果明天,钱家人还不来赎的话,那么钱悠然很有可能被衙门的人给卖了,或是成为别人家的下人,或成为某个鳏夫的继弦。

毕竟衙门里也不白养人的。

钱悠然不明白了,别人穿越弄这样弄那样,都能迅速的赚第一桶金,然后开始或宫斗,或宅斗,或者万人迷的各种快乐生活,而唯独她,弄了个鱼篓,抓了点鱼,却把自己整到牢里来了,是她出了问题?还是这个世道出了问题?钱悠然郁闷了,心里暗暗的咒着老天。

转眼又到了第二天的下午,钱悠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而自然的,她也计划好了n个争取自由的手段,就看如何实施了。

“钱悠然,出来,你家的人来赎了。”

就在钱悠然放弃了希望的时候,从狱婆子的嘴里,她听到了天赖之音。

狱婆子打开牢门,叫了钱悠然跟着,一脸笑的。显然她也有进账下腰包。

钱悠然也松了一口气,倒底是兄妹,最危难的时候还是会拉自己一把的。

于是钱悠然跟着狱婆子到了女牢的角屋,可一进门,她一下子就愣了,她本以为来赎她的是钱家的兄弟,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钱家的人,而是唐家的二妹唐双儿。

唐双儿虽然是个农家女,可却是柳家村第一美人,若是再稍加打扮,岁数再大一点,添上一抹风情,钱悠然可以更大胆的猜测,她会是清水县的第一美人。

当然,这些于此刻之事没有丝毫相干,只是钱悠然怎么也没有想到,来赎她的会是唐双儿,还记得那天的那个早晨,唐家人送她如同送瘟神。唐家的小弟唐礼更是趁着她出门之际,狠狠的踢了她小腿肚一脚,当时的刺痛,钱悠然还记忆犹新。

“好了,人你见着了,你现在把钱交给狱头,然后再到我这里来领人。”那狱婆子冲着唐双儿道。

唐双儿看了一眼钱悠然,然后轻轻的嗯了声,就提着一个小包裹,小碎步的跟着另一个狱婆子离开。

过了一会儿,双儿又回来了,看了钱悠然一眼,抿着嘴没说话,就又当先转身走了。

钱悠然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双儿的身子有些瘦弱,十四岁的姑娘,看着如同十二三岁似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牢里?”钱悠然问。

“钱家的大舅爷派人来跟我说的。”双儿的声音仍是低低的,生怕会惊了人似的,低垂着头,几缕发丝顽皮的绕着脖颈处,纤细的脖子让人不由的升起一股子怜惜之情。

听到唐双儿这么说,钱多多猛的醒过神来:“是不是我大哥逼你来的?”

唐双儿停了脚步,回过头看了看钱悠然一眼,又低头看着鞋面,摇着头低声道:“不是。”

钱悠然看着她的样子直叹气,这样的性子,难怪之前的钱悠然能作威作福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人影冲了过来,飞快的将双儿拉到一边,还狠狠的瞪了钱悠然一眼:“二姐,你理她做什么?”是唐家的小弟唐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