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月抿着唇思考了两秒,稍稍往一旁挪了挪。

孟舒淮顺利躺到了她身边,像之前每一晚相拥入眠那样,让她枕着手臂。

他轻轻替她摇着扇子,严格按照之前保证过的那样,不乱动。

江泠月往他胸膛贴了贴,不安分的手抚上了他紧窄的腰身,柔软的指腹轻一下重一下地按着他的腹肌。

孟舒淮任由她调皮,又听她问:“那我走了之后,你和澜姐究竟是怎么和好的?”

他说:“大吵了一架。”

“你和澜姐吗?”

“和我爸。”

他平静道:“我受伤以后一直是我爸在负责调查和处理李天泽的事情,他发现李天泽在姐姐的船上偷运大麻,两人因此大吵了一架,牵扯了一些前尘往事,但多年的心结,也因这次争吵慢慢就解开了。”

江泠月停止了戳他腹肌的动作,转而环住他的窄腰,仰着脸问:“什么样的前尘往事?”

孟舒淮沉默了片刻,终是鼓起了勇气说:“五岁那年,我差点坠楼,是姐姐拉住了我。”

“但其实”

“是她亲手推了我。”

“她”

“她”

江泠月的话一时哽在喉咙,难以说出口。

她一直以为孟舒淮对孟舒澜的包容和忍让真的是因为救命之恩。

没想到这样的恩情背后竟是这般残酷的真相。

“你”

“所以你,所以你的噩梦,也是来源于此吗?”

这些年,也许只有她知道孟舒淮时常会做噩梦,但她却不了解原因。

听她问,孟舒淮便也轻声应了。

江泠月在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之前所说的“漫漫长夜”竟是这样的意思。

孟舒淮知道她此时的心情一定很复杂,便又宽她心说:“这虽然是我噩梦的来源,却也是姐姐痛苦的根源,无论我有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我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一种伤害。我其实,并不想给任何人带去伤害,却又”

“这不是你的错。”

江泠月忽地打断他,“不要责怪你自己,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我。”

她反过来安慰他:“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呢?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更何况,我们现在不都好好的吗?这都是你努力才有的结果。”

孟舒淮在此时想到了一句话。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该是多么幸运才能遇到这样的江泠月?

他放下了手中的扇子,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他声音很轻地对她说:“我好幸福,泠泠。”

这样的感慨或许不适合出现在一个大男人身上,可他又害怕自己的表达不够真切,无法向怀中人传递他准确的情感。

拥有江泠月,会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江泠月听他这么说,忽地轻笑出声来,没想到这样动情的时刻,他依然遵守着自己的承诺,不乱动,只亲亲她的手。

她觉得这样的孟舒淮很可爱。

她轻声发问:“那你来南城接手这边的工作,孟伯伯同意?”

他笑说:“不同意。”

“但我罢工了一周,他拿我没办法,只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