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犹如平地起惊雷,霎时间天地一片安静。

就连堂下刚刚热切议论的百姓都呆愣在了原地。

刚刚,是他们听错了吗?

“你,你胡扯什么!”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杨安,他铁青着脸厉声呵斥春英道。

“奴婢没有胡扯!奴婢句句属实,大人不信,只需派人去杨府的后园一探便知!若奴婢撒谎,奴婢愿受凌迟之行!”即便满身是伤,可是,春英仍旧将背脊挺得直直的,她抬头直视着李府尹,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大声喊道。

她现在只希望那位姑娘说的都是真的!

否则,她不甘心!

她真的不甘心!

“大人,这贱婢已然是疯魔了!您还是将她带下去关起来吧!”杨安怒不可遏的朝李府尹一边揖手一边大声喝道。

李府尹却没理会杨安,他直接朝杨骁看了过去,“杨百户,对春英姑娘的这些话,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杨骁冷呵一声,他挑了挑眉,面目冷戾的盯着李府尹咬着牙道,“李大人想我说什么?一个贱婢疯癫时说出的话也值得你来问我?”

李府尹一下沉默了。

春英说的这事干系实在太大,仅凭她一面之词实难取信于人,而他更不可能因为她这一面之词便贸然上门搜查,锦衣卫副指挥使家的府邸岂是说搜便能搜的!

“李大人,这一切全是小的错,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小的愿意受罚,还望大人不要牵连无辜……”何四见状不对,于是,连忙伏首跪到地上道。

“我没有胡说!大人,请问,半年前,京城南郊是否有一位名唤兰姑的少女失踪了?”春英直起身子一脸郑重的看着李府尹道。

李府尹眉心皱了一下,只是,还未等他接话,堂下却忽地有人激动的朝春英喊道,“姑娘,你是有兰姑的消息吗?”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众人齐刷刷的朝说话的人看了过去。

只见人群中挤出来一个约莫三十左右的男子,他身形状实,眉眼写满了焦急。

“大人,小人名唤大牛,是临西街的屠户,兰姑是我妹妹,半年前,她从乡下进城给我送棉衣,可送完衣服回去的途中她却不见了。”即便被衙役阻拦,大牛仍旧大声对堂上的李府尹喊道。

他这么一说,李府尹一下便想了起来。

因为,每隔十天半个月,这个大牛总会来应天府问一下消息,他也曾为这桩案子头疼过,只是他派人将南郊的那条路搜了好几个来回,却一点线索也没有。

后来,有人在离南郊二里外的林子里发现兰姑被野兽撕碎带血的衣裳,办案的衙役便以兰姑被野兽啃食结了案,可这大牛不信,时不时,还会来应天府打听打听消息,因为他来的时候时常拎点猪肉什么的,所以,那些衙役也就由着他了。

可现在,春英却忽然提起兰姑,难道……

李府尹脑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姑娘,你是不是知道我妹妹他在哪!”大牛激动的又朝春英喊道。

春英慢慢转过头去,水漾的眼睛忽地起了一层雾气,她艰难的张了张嘴,半晌,才轻声道,“你妹妹她,她……她在杨府后园的那口枯井里……”

“什么叫在枯井里?”大牛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春英为难的看了他一眼,而后难过的垂下了头去。

倒是一旁认识阿牛的人看不过去的走过来扯了扯他的袖角,“阿牛,这位姑娘的意思是……你妹妹她,她被害死了,尸体现在在杨府后园的枯井里。”

“春英姑娘,他,他说的是真的吗?”大牛不敢置信的朝春英看了过去。

春英满脸难过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她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不可能的!我妹妹她才十五岁!她才十五岁!你告诉我,是谁!是谁害死的我妹妹!”大牛双目圆睁,他一把推开了拦着他的衙役,几个箭步便冲到了春英面前。

衙役们想上前将大牛拖出去,可是,却被李府尹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春英本就被扯入凌虐案中,她作为状告杨骁的苦主说的话并没有十足的说服力,可是,若再多一个苦主,那便不一样了……

他隐约觉得,这次的凌虐案怕是不能善了了。

“是他!是他害的你妹妹!”春英伸手愤恨的朝杨骁指了过去。

“胡说八道!”杨安抢在杨骁失控前朝春英大声的吼道。

春英毫无惧色的冷笑了两声,而后,她在杨骁阴狠的目光中踉跄的站了起来,满脸怨毒的咒骂他道,“想来,后园那枯井里的尸体应该快摞不下了吧,不然,你又怎么会让何四在麦秸巷重新买个宅子?杨骁!你丧尽天良,草菅人命,你这样的畜生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你个贱婢!你找死!”杨骁终于克制不住胸口那汹涌的杀意,他想也不想,抬手便狠狠的掐住了春英的脖子。

“住手!快,快救人!”李府尹最先反应过来。

就在衙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