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少爷从房间拿了条毯子来,刚一在沙发上入座,就和对面的燕绥之来了个面对面。

“……”

活生生的人提醒着他一系列活生生的事实——

实习生就是院长。

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形容过对方是“笑面大魔王”……

当面。

再久一些,他说过法学院的学生全是受虐狂……

还是当面。

他说好像还说过,能气到顾晏不容易,有那火候的的至今就一位……

哦,这倒没有当面,而是发的信息,能留证据能回顾的那种,还他么还不如当面呢。

他还说过什么来着???

乔大少爷觉得往事不能细想,想得他连呼吸都痛。

他忘了是谁说过来着:说这辈子无论取得多大成就,转头见到老师依然会怂。

这话在其他人身上真假不论,至少现在,此时此刻在这间客厅里,他还真的有点怂。

尽管他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可怂。

真说起来,难道不该是身份被揭露的那一方更紧张吗???

但他可能是瞎的。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他死活没能从某院长身上看出丝毫紧绷来。

可同时,这种反应也更加证实了一点——

淡定成这样的,不是那位还能是谁?!

正常人的话……好歹要再挣扎一下吧?

但他转而一想,那种情况再挣扎作用也不大。以院长的性格,可能就索性干脆些了。

乔大少爷抹了把脸,不太敢直视燕绥之,只能转而去盯顾晏。

他崩溃地抱怨:“你怎么不告诉我,不方便说实情没关系,你可以在恰当的时候让我闭嘴别说话啊!”

顾晏:“我其实说过。”

“什么时候?在哪儿?怎么说的?”乔绞尽脑汁试图回忆。

顾晏:“月初,酒城,皇帝的新装。”

要说别的,乔可能想不起来。可“皇帝的新装”他倒真的记得,还有什么“皇帝烫了脚”之类的。

但是……

没有前因后果,这他妈是人能听懂的?

“皇帝的新装?”燕绥之闻言挑起一边眉稍,看向顾晏。

“……”

顾大律师觉得,再这么让乔小傻子乱问,迟早把他也搭进去。

“晚点跟你算账。”燕绥之要笑不笑地说了一句。

乔仰头又在沙发上靠了半天,一手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胃,企图帮自己消化消化。想问的东西太多,一时间居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就在他直起上半身,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因为运动搁在大理石方几上的智能机突然振动起来。

他点开屏幕,只瞥了一眼就是一声:“操?”

“怎么?”顾晏问。

乔一副活见鬼的模样,毫不介意地把屏幕摊出来给两人看——

屏幕上没有显示名字,只蹦跳着一张虎着脸的中年人照片。

乔说:“老狐狸居然给我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