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的话出口,男人笑了。他笑的很难看眼底一片黑沉,裴玄之将孩子交给一旁的侍女,拔出高查腰间的佩剑,转身向楼上走去。

原本还不在乎的玉荷,在看清他去了那里之后,瞬间慌了神,她连忙跟上。

可还是晚了一步,她夫君的牌位被他一剑劈开,碎成两半。香烛倒在地上,原本好好的一个阁楼,瞬间被他毁的彻底。

玉荷哭的撕心裂肺,她将那被砍断的牌位抱进怀里。因女子不能祭祖,不能跟着丧队去送行。

她甚至不知道她夫君葬在哪里,三年,三年,唯一留给她的就只有这一块木头。

她将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这块木头上,无人知道她的痛苦,也无人能理解她的痛苦。

可现在这块木头被他毁了。

“你会遭到报应的,裴玄之你会有报应!”

“我会有什么报应,谁有我这么大方,娶了一个妻,还得供奉她那亡夫。那家妇,嫁人之后不与之前的人家撇清关系。是我对你太过宽容,才会让你觉得,我肚量大。”

“我还没大方到能容忍妻子心里有别的男子,我告诉你,你生是我的人,死也得是我的鬼,要和我埋在一起!”

说完这句,裴玄之便毫不犹豫的下楼。他也不怕她会自-杀,因她儿子还在他手中,她可舍不得她那宝贝儿子。

只要她那儿子在他手上,她就永远不会和他分开,永远要和他在一起。他抱起那可怜的女婴,怜惜她不得母亲喜爱。

裴玄之不重男轻女,也很满意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还是让他有了一丝失望,他以为这个孩子会让她有所改变。

但很可惜,并没有,她像厌恶他一样,厌恶这个孩子。他想让她继续生,生到愿意承认为止。

但她的身体,经不住这样的折磨。那次的事情,留下了很严重的病因,如若再生,很有可能会丧命。

所以这样的想法只能作罢。

男人的视线落到一旁被吓得钻进嬷嬷怀抱里的小男童。看着那张与女子相识的脸,裴玄之脸色更加难看。

他也想要一个和嫂嫂长得很像的孩子,但很可惜,他怀里的女婴与他长得更像。甚至没有一处与楼上女子相象,好似没有关系。

他也曾经怜爱过这个孩子,因他是嫂嫂的儿子,所以他爱屋及乌。也愿意把他当亲生儿子培养。但现在,他对这个孩子只有憎恨,因他代表裴慎,那是他和玉荷永远跨不过去的坎。

裴妙玉有记忆以来,便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的生母并不喜欢她,甚至有些厌恶她。

在她还小的时候,一直和祖母住在公主府。每隔两日三日,才有机会见到父亲一面。

虽然见的少但父亲对她很好,她想要的都会给她。会给她做小木马,也会给她买府外的糖果。

唯一不好的就是,父亲并不和她们住在一起,见的很少,但妙玉知道父亲是她在这个世界除了祖母与她最亲近的人。

那个时候,也是她最快乐的时候。

三岁那年,她听到了一个很陌生的词“娘亲。”她不明白那是什么词,就去问一直照顾她的兰姨。

兰姨说的吞吞吐吐,最后也没说个明白。或许是说明白的,但她太小,听不懂。

不过很快她就忘了这事。

又一年夏天,小妙玉四岁了。她与往日一起玩的好的朋友在一起捉迷藏,输了,却见到一个不熟的面孔。

那是一个比她大三岁的蠢货,被人欺负了也不敢说话。听说姓裴,与她同姓。

小妙玉觉得那人是个傻子,真的很蠢,还很懦弱。如果是她被人推倒,那她一定要拿鞭子把他抽死,不把他抽死,也要哭喊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让爹爹给她做主,反正绝不受那委屈。

可那家伙只敢低头不说话,一直沉默不语。大人来了,也还是低头,好像是个呆子。

真蠢,蠢得可怜。

小妙玉最讨厌蠢人,她原是不想理会的。但看着那几人倒打一耙,还想栽赃陷害给那蠢货,小妙玉忍不了了,她念在他与她同姓的份上。

勉为其难,帮他说了两句,才将误会解开。也是这时祖母过来,她才知道那是她的兄长,是与她一母同胞的兄长。

四岁的妙玉,已经知道娘亲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兄长是什么意思。可她怎么会有兄长,她家中没有兄长,也没有母亲。

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让她很是难以接受。也让小妙玉不喜极了,她不信,也不想听。

可她不喜不听,还是在意了。她见过别人的阿娘,知道别人的阿娘会抱着与她一帮大的孩子亲吻,也会将她护在怀里,会为她理发。

就和兰姨一样,唯一的区别是她不能叫兰姨娘亲。

小妙玉在意了,但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她只是在想她有兄长,有母亲,那她的兄长母亲住在哪里?为何不与她一同住在府上。

小小的脑袋闪过很多想法,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突然灵光一现,父亲不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