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散漫,不由得为自己感到汗颜。

那?几位想献女?儿侄女?的大臣,也纷纷收了心,低头不语。

帝王高?大的背影映在?屏风上,渐融进了宫殿中,透过九重雕龙宝柱的缝隙,递给群臣们的最后一眼,眼底桃花痣愈艳,却那?样威严无边,凌然不可犯。

唯有身边贴身伺候的太监,战战兢兢的瞥了他一眼,旋即低头,目光担忧。

帝王,当真是这样无情无欲吗?

若是无情无欲,为何他今日打扫养心殿时,隔着厚厚的绒帘,听见了铁链摇曳,和女?子呼救之声呢?

林沉玉镇静下来,先眼打量四?周,她约摸是在?一处暗室内,暗红的绣绒珠帘自紫檀隔栏外?垂下,将内里遮的几乎密不见光。内里装饰无有它物,似乎是被挪走了,只剩个床。

她轻轻用手去触摸那?床头上的纹路,隐约摸出来些兽角兽须,似乎是龙头的模样。

龙床吗?

林沉玉蹙眉,一些个久远的记忆涌上心头,她忽觉得不妙,企图蛮力?扯开铁链,奈何着铁链似乎有机关,越拽越紧,直拽到铁链哗啦啦响,却奈何不得分毫。

林沉玉气极反笑。

她将铁链格在?龙床的头与?角之间?,一点?点?的去锯扯,直扯的铁链嘎吱嘎吱的响,却依旧徒劳无功,这铁链似乎是玄铁锻炼而成,极难破开。

倒是把她手腕磨破了皮。

“嘶……”

她觉得有些疼痛。

有细微的光,透在?床边,转瞬即逝。

她顾不得疼痛,警觉的收了手,屏气凝神:“谁?”

没有人回答她,林沉玉正惊疑之时,忽被人从背后抱了个满怀,他抱的极紧极紧,比铁链更进,恨不得把她勒进骨肉里,接触到她的一瞬间?,男人的气息就乱了,喘着息喷着气,浓烈的龙涎香和热烈的雄性气息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林沉玉寒毛直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吼:“顾盼生!”

他低声笑了,声音和两年?前相比,少了少年?青涩,多了年?华熔铸后的低沉。

“师父怎么知道?是朕……我?”

一句师父,又把他们拉回了当年?。

林沉玉急切的想摆脱他,可他的怀抱好似铁链,越挣扎,越是捆的紧。

他握住她的手腕,摩挲到她手腕伤痕,她手腕一颤,他动作微顿。

“师父乱动受伤了,伤心的可是徒儿。”

纯粹的黑暗,浑身的禁锢,成熟男人的怀抱,每一样都是林沉玉所畏惧的,她只感觉头皮发麻,只能厉着声音佯装不怕:

“顾盼生,你敢把我绑来这里,你也知道?我是你师父吗?”

“嗯,师父别生气嘛。”

顾盼生嗯了一声,林沉玉和他厉声厉气,他却好似调情一般不在?意,酥酥麻麻的吹口气。

林沉玉更生气了,一拳砸过去,冷不防被铁链禁锢住,哗啦啦的响。

顾盼生揉了揉她的后腰,时隔多年?他依旧能掌握她所有弱点?,果然,她身子一软,跌进他怀里,整个人没了气力?,只能瞪着他生闷气:

“你绑我来这里做什么?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师父的话,你最好赶紧放了我!”

他松开她,侧身轻轻拉开环扣,取了灯芯点?了灯,一室忽明?亮了起来,灯火下,林沉玉重新看清顾盼生面容,桃花痣潋滟依旧,他面上稚气不在?,剑眉凤眸,贵气难言,俊美的不似凡间?人,当真是画图难足。

如此绝色,即使是日夜相对的看,再见面时也会怔然失神。

他的肩也宽厚了起来,曾经要依靠在?林沉玉肩上的弱小?少年?,如今却能为她遮风挡雨了。

林沉玉别过头,不愿看他。

顾盼生却半跪在?她身前,黑影遮蔽住蜷缩的她,逼着她不得不直视过来。

他声音有些委屈:“师父,弟子只是想报恩,并没有别的意思。”

“你这话什么意思?”

“师恩之大,累劫难偿,朕如今贵为天下富有四?海,当年?有恩之人,朕系数报还。可唯有师父总是避着朕,封赏时你也不来,登基时你也不看,朕满腔的报答之情无处安置,可若是不报答,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人,朕无可奈何,只能命人请师父来了。”

“这就是你报恩的方法,顾盼生?!”

林沉玉额头青筋暴起,扯了扯铁链。

多年?不见,这小?兔崽子倒是越发道?貌岸然了,满口礼义廉耻,大道?理一套接一套的。

两个人之间?沉默了很久。

忽然,有晶莹剔透的泪珠滴滴答答砸在?她手上,热腾腾的,林沉玉一愣,抬眼却见他居然哭了。

林沉玉总疑心他装哭。

可他哭了很久很久,哭的特别伤心难过,一双凤眸几乎哭红哭肿,无助而绝望。

她一向见不得人哭,如今也无措起来,声音先软了些:“你先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