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轻松愉悦的谈话氛围,再有孟舒澜在旁,她是肉眼可见的放松惬意,谈到兴起时,一双杏眼笑得弯弯如月,格外招人喜欢。

garyn听她正在筹备新戏,还约好了首演要去捧场,她自然是高兴应下。

不多时,有两位女士凑上前攀谈,几句过后,garyn被尚景逸叫走,靳嘉木也被朋友喊了过去。

两位男士走了,刚来的二位女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句话不说,也跟着离开了。

孟舒澜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轻嗤一声:“痴心妄想。”

江泠月没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孟舒澜忽地笑道:“今晚最受关注的就是garyn和舒淮,她们看见你跟在舒淮身边,主意就都打到garyn这儿了。”

这时候想起来孟舒淮,江泠月心虚地朝人群中看过去,他被围拥着,和garyn还有尚家父子三人站在一起。

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大概说的就是此时的孟舒淮。

君子如玉,卓尔不群。

“你们谈恋爱了?”

孟舒澜突然的提问拉回了江泠月的思绪,她愣了一下,而后笑着摇了摇头。

“没谈?”孟舒澜似有几分惊讶道:“那可真是奇怪了。”

江泠月不解:“怎么奇怪?”

孟舒澜笑道:“一路开着绿灯专门为你成立伴月文化,这二十多年,我也就见他对你这么用心,他费这些心思不是为了和你谈恋爱,那还能是为了什么?”

江泠月微微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孟舒澜看她敛眉垂眸,忽地开口问:“是你不想和他谈?”

江泠月笑着摇头:“当然不是。”

孟舒澜抬着杯子饮了口酒,“那就是你有顾虑。”

江泠月抬眸看她,笑着问:“澜姐为何觉得是我有顾虑而不是孟舒淮有顾虑呢?”

“他能有什么顾虑?”孟舒澜直言:“我们孟家可不需要靠任何联姻巩固地位。”

是吗?

江泠月愣了一下,一时找不到话接。

但孟家不需要联姻,却不代表孟舒淮可以娶一个身份地位完全无法与之相匹配的女人进门。

她忽地笑起来,突然理解孟舒澜刚才说的那四个字——痴心妄想。

她究竟在痴心妄想什么?

她牵着唇角笑,问孟舒澜:“如果明知这件事没有结果,澜姐还会去做吗?”

孟舒澜饶有兴致反问:“既然都没做,如何能知道结果好坏?”

江泠月突然沉默了。

孟舒澜道:“这不跟你演戏似的?难不成你提前知道这出戏的结局是悲剧你就不演了?”

她轻轻笑起来,说:“你们表演里面不是有个词叫‘解放天性’?演戏的时候需要演员摒除杂念,解放自己的天性,全身心投入到戏里,与角色融为一体,才能真正将人物演活,让故事更动人。”

“既是全身心投入了,过程也酣畅淋漓了,连观众都被打动沉浸了,那这时候结局好坏还重要吗?一出戏好不好看取决于过程精不精彩,而不是结局悲喜。”

江泠月愣了愣,道:“可结局往往是剧情和人物的升华。”

孟舒澜并不否认,却说:“既是升华,那便不会被悲喜二字框定。就算戏到最后是悲剧,你又如何能断定这个结局对角色本身来说不是好结局呢?”

江泠月瞬间震撼,彻底无言。

谁说不是呢?

戏中的阿怜到最后选择从戏楼上一跃而下,那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渴望,是对自由无限的向往。

坠落的那一刻,她一定是释怀的。

这并不是世俗所定义的圆满结局,但对阿怜来说,这就是她真正想要的结局。

没有任何戏剧的结局能被悲喜二字单一定义,就像喜剧的内核往往是悲剧一样,台下观众笑得开心,何尝不是因为台上角色滑稽又悲惨?

“舒淮让你受委屈了?”孟舒澜突然开口问道。

江泠月猛然回神,摇了摇头。

孟舒澜伸出手,顺着她纤细的手臂往下牵住了她。

似有几分感慨道:“我这弟弟没谈过恋爱,性子又内敛,感情的事,他也不是什么都懂,三十岁的老处男了,你多体谅他一些。”

江泠月一惊,忽地笑出声来。

也就亲姐敢说这话。

她莫名红了脸,应道:“他没让我受委屈,可能只是我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