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啊!”绯袍女子爽朗一笑,翻身下?马,快步走?向两?人?。准确说,是快步走?向程晚吟。

她仔细端详程晚吟手中的手谕片刻,当即便握住她的手,满脸急切道。“右相她有何吩咐?小官定当竭力相助!”

“多谢大人?好意……”程晚吟微微皱眉,抽回?被她抓住的手,略加思索道。“可否带吾一观此地的水利工程?”

“这是右相的意思?”赵青芸问。

程晚吟迟疑了?下?,点点头。

“她还好吗?”赵青芸带着程晚吟往前走?,边走?边凑到她耳边问,目光很是诚恳。这语气不像是与王槿之有血海深仇,反倒像是久违多年的故友。

见两?人?小声?交谈,秦晨曦策马走?到赵青芸跟前,唤了?声?。“赵大人?。”

然后程晚吟就?见赵大人?热络的笑容瞬间变得冷硬。变脸速度之快,难以反应。她笑得一脸冰冷。“见过这位殿下?。皇女殿下?所来有什么指示?”

同样的话,前后态度简直天差地别,让人?不起疑都不行。秦晨曦也察觉了?其中的不对,瞥了?程晚吟一眼,不动声?色道。“不必叫我什么殿下?,太生疏了?。”

“我生在民间,长在民间,和书谨乃是至交好友。大人?叫我晨曦即可。”

暗暗窥屏的王槿之简直被对方的厚颜无耻惊呆了?。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至交好友?

但眼见那赵青芸笑容回?暖,她便把嘴边的话咽回?去了?。左右也不可能过去,还不如装作没看见。耳边响起太监的传令声?,王槿之意识再度回?笼。

诗定江山

而这边, 赵青芸因为二皇女常年待在京城,而她处于在赵国最南端的青州,不曾有过交集, 所以也就没有听说过右相是否与她有私交。

她见秦晨曦说得如此信誓旦旦, 半信半疑,以为王槿之在背后真有此谋划,态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和煦了一些。

她带着程晚吟与秦晨曦往城内走,边走边介绍。“南水北调之事, 听右相的吩咐一直在推进, 相连十二个州五个国都可在开春后竣工。”

“庆州、安州那些人的落户也已经办妥,月余便能安置入青州。程大人长途跋涉至此,是否需要先作休整,再行?视察?”

程晚吟在她说话时?便皱起了眉头。

因为在讲话, 赵青芸没有注意?到她们脸上的神情,等讲完余光一瞥这才注意?到身后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对,当下有些惶恐,以为自己说的哪里有问题,便道。

“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庆州、安州是南诡瘟疫最严重的地方,当时?得到情报是全城上下尽皆染病。吾妹更是为求效率,封城活埋全城的百姓。”

“难道今日还?有幸存的人吗?”程晚吟看向赵青芸。

“啊?”赵青芸疑惑看她。“这事还?要谢谢右相大人。”

“程大人,汝是她的家姐,可否帮忙捎句话。就说青州、庆州、安州等十二州的百姓一直记得右相的帮助。如果需要吾等前去作证,定?义不容辞!”

赵青芸策马前行?,看着那修建起的河坝。

“右相远在京中, 本官难以当面致谢。现在您能过来,吾也放心了。当年青州局势艰难时?期, 吾深觉前路未卜。若不是右相施以援手?,守护住我们这方百姓,恐怕早就浮尸遍野了。”

说到那些艰难的日子,赵青芸犹觉希冀不矣,脸上两行?清泪缓缓流下,道。“虽然现在她已经不是右相大人。然,在吾心里,书?谨她仍是右相。”

赵青芸泪眼盈盈地看向程晚吟,问道。“程大人,她还?好吗?听闻京城惊变,右相下狱。可否跟小官说说,她怎么了?”

程晚吟紧紧握住缰绳,手?指青筋暴起。她向赵青芸摇了摇头。“抱歉,我刚从边境回来,并不知情……二殿下恐怕比我更清楚些。”

果然,这件事必有隐情。

程晚吟眼眸微红。

书?谨口口声声,说得如此难听,但?是她却实实在在留在了墨城,以一己之力扛住了两个天级诡异。

她等于是在拿自己的命在拼!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女帝口中那般贪婪无度之人?

而她又怎么会让她蒙受不白之冤?!

程晚吟回头看向赵青芸。“吾来此地便为此事。不如赵大人多讲讲,吾必一并禀明?陛下。”

赵青芸满脸羞愧:“当年那事是吾目光狭隘,起初,还?无礼责备过右相。若非后来缓过来之后,发现诸多疑点?,吾等可能也不知右相用?心之深。”

“而我们一直在错怪她,冤枉她颇多。”

程晚吟和秦晨曦均是表情凝重、目光深邃地看向她。

而赵青芸缓缓诉说着当年之事。“那年洪涝,十八个州全部受灾,其中十二个州都是右相负责,剩下的才分给了储君及其他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