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趁着这趟外出,她也可以顺带完成对大师兄的承诺,买些花土回去。

嵇师兄喜欢人偶,师尊喜欢果蔬,桑师弟要去进货……

想着自己出宗后要带回的东西,花盛妙当机立断。

“麻烦师叔了。此次外出,我只会呆在城内,不会给师叔添麻烦的。”

翟谷礼眉宇中的“川”字略浅,他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桑明奇全程沉默不言,花盛妙转过头,征询桑明奇是否需要和她分开走的意见时,桑明奇震撼地,结结巴巴地开口。

“师,师姐,这位师叔,是,是道,道君?!”

因为完全不懂修真界的称谓含义,花盛妙心平气和地问。

“怎么了?”

桑明奇狠狠地掐了他自己一把,难以置信地小声说道。

“师姐,你知道修士分五境吗?”

不就是修士有五重境界吗?

花盛妙点点头,“幽微境,凝玄境……”

糟了,因为完全没有听说过后面三重境界的大人物,花盛妙甚至忘记了后面三重境界是什么。

目睹着桑明奇激动不已的反应,花盛妙脑中突然浮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猜想。

“难道,翟道君是凝玄境界的修者?”

桑明奇麻木地看着她。

“……全意境,化穹境,破虚境……翟师叔,可是全意境界的道君啊!”

花盛妙也受到了大大的震撼。

两天前,她和桑明奇还在为参加一位凝玄境修者的学庐授课而激动不已,现在,一位还在凝玄境之上的道君就负责随行看护他们?!

花盛妙突然为自己要重改师门这一决定,而感到些微的晕眩与挣扎。

“桑师弟,那道祖是……是哪一境界的修者?”

这一次,翟谷礼回答了她。

“道祖,非一境一界可论。只有开辟一道的仙君,才能被称为道祖。”

没等花盛妙反应过来,紧接着翟谷礼就冷声道。

“私下非议师门前辈,抄宗规十遍。念在你们初入宗门的份上,只用抄宗规一遍,明日前交给我。”

了解宗规厚度的桑明奇面露痛苦之色,一把抓住了还想开口的花盛妙。

“谢师叔容情。”

桑明奇转过头,挤眉弄眼地用嘴型试图告诉花盛妙。

“师—姐—别—怕,我—抄—书—很—快—的,都—交—给—我。”

翟谷礼懒得搭理他们的小动作,他摘下腰间的葫芦,葫芦飞到茶室门前,变化成山丘大小的飞行法器。

“上去。”

花盛妙和桑明奇一前一后坐上了葫芦后端,翟谷礼站在葫芦前端,没有一点颠簸与风浪,花盛妙只觉得周围一切仿佛都化成一道白光。

她的身体在葫芦上面飞,魂魄好像跟在葫芦后面追。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翟谷礼已经带着他们降落到了重明城。

天龄宗周围有十二座凡人城池,重明城是最大的主城,来往的修者甚至比凡人还多。

花盛妙和桑明奇如同小鸡崽一样跟在翟谷礼身后,见识着一路上修士们乘着妖兽坐骑,法宝琳琅,符箓悬空的神奇场景,不时发出没见过大世面的感叹。

等来到弟子别院,花盛妙才发现这并不是她原本想象出的,弟子们如同寻常百姓群聚生活的院落,而是一座拔地参天,遮云蔽日的高塔。

进入重明城时他们都没有看见这座高塔,只有当翟谷礼带着他们走近高塔时,这处高耸的塔楼才如同一个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一样,占据了他们的所有视野。

看着花盛妙与桑明奇都被吓了一跳的模样,翟谷礼出声解释。

“重明城中有凡人居住,宗门不愿其中动静惊扰百姓,便在幽隐道舍上被施了障目术法。你们在道舍内留下姓名,日后就不会再受这障眼术法影响。”

他们两人点头,跟着翟谷礼走进门中后,花盛妙终于明白为何这处道舍如此高大。

道舍第一层足足有十数米高,雕龙画凤的巨大殿柱与渲金壁画恢弘无比,他们如同误入鬼斧神工的仙神所设的迷宫。

然而壁画之外,供奉着数不胜数,星罗棋布的灵位与木质雕像。

殿内从上至下,无数灵位与沉木雕像错落排列,如同是凡人的庙宇。

沉黑色的木质雕像垂眸望下,神情五官栩栩如生,如同怜悯世人苦难的仙神。

“这些都是我天龄宗的师祖前辈。仍在世的仙君,皆以塑像替之,受香火供奉,死后或还可做凡间的仙官供奉。身死道消的仙君,便只能设灵位祭之,弟子进门叩拜,时时感念这些仙君庇护宗门弟子的恩德。”

翟谷礼各自递给花盛妙与桑明奇三炷香。

“你们以三叩之礼拜祭时,念出自身的师门与姓名,道舍居灵便会记下你们的身份。”

听着瞿师叔略微沉重的语气,花盛妙识趣地没有问什么是道舍居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