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这个,萧慕北立时便正色起来,“该做的我都做了,若是再多,我怕到时候反而引起李尚书的怀疑。”

李延年能在朝堂屹立这么多年,甚至在朝中的威望比有个皇后女儿的徐首辅还盛,自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他们已将马车车轴断裂的事引向徐家,若再做手脚,只怕到时候适得其反。

想到这里,萧慕北神色欲发凝重起来,他看着陆湛又道,“子渊,你真的觉得李尚书肯为镇南王府说话?”

镇南王府现在已然是跟户部和徐家杠上了。

除夕那日,皇后和徐家这一请罪,圣上心里积压的那点火气只怕早就消散了大半,待到年后开朝,徐家顶多也就再遭训斥几句,然后,再让户部挤出点银子将镇南王府打发也就是了。

可这却并不是他们想见到的。

如果这次的事这么轻巧的就被揭了过去?那以后了?

醉云楼一事闹得如此之大,其中因由,徐首辅老谋深算,自然心知肚明,这笔帐,现在不算,将来迟早也要跟他们镇南王府清算。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李尚书当然肯为镇南王府说话,年前他不也劝户部多多筹措军饷么,不过,要让他为此对上徐家,或者说是太子,那么就还需给他一个更有力的理由才行。”陆湛弯着唇角道。

“理由不就是徐家在他家马车上动了手脚么?”萧慕北看着陆湛不解的道。

陆湛轻笑着摇了摇头,“你以为这点小事就能打动李延年?”

“既然不能打动,那你还让我……”萧慕北脸一黑,有些生气了。

陆湛无奈的摇了摇头,“凡事总要寻个契机啊!这就是一个让李延年在朝堂上开口的契机啊!”

“陆二!你能不能别卖关子!”萧慕北越听越糊涂,越糊涂就越恼恨。

他其实很厌烦跟陆湛这种人对话,因为,每次他一开口,总会将人衬得特别蠢!

“我的意思是,徐家背后有皇后,有太子,你若想李尚书跟徐家对上,那么,你就得帮他找一个与太子旗鼓相当的靠山才行!有了这个靠山,李延年才能借着马车车轴断裂一事在朝堂上跟徐家据理力争,现在,你明白了吗?”陆湛看着萧慕北长叹一口气道。

“跟太子旗鼓相当?你不会是说齐王吧……”

陆湛无力的朝萧慕北翻了个白眼,然后摇了摇头,再不理会萧慕北,抬脚便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朝堂上交锋

正月初九,朝廷正式开朝。

户尚侍郎徐用在金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脱冠除带,亲上请罪折,痛陈自己教子不善,纵妻不贤,愧对圣上百姓,请辞户部侍郎一职。

徐首辅紧随其后说自己身为帝师,上不能为君解忧,下御家不严,实有负圣恩,也自请告老辞官。

举朝哗然。

以徐首辅为首的太子一党也纷纷出列向正宣帝求情,并痛陈徐首辅这些年在朝中的功迹。

礼部尚书李延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嘴角飞快的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他要是真想告老辞官,除夕那日就不会赶着进宫去陛下面前陈情请罪,现在又演这么一出,不过是给陛下一下台阶下罢了。

果然,金殿上的正宣帝长叹一口气后便让徐首辅起身了。

“陛下,老臣心中有愧啊!老臣一心为国,可哪想到家中妇孺竟借着老臣的名头在外面敛财,并将家中子弟纵得如此荒唐,老臣实在愧对圣上,愧对百姓啊!”徐首辅还在朝堂上痛心疾首、声泪俱下的表演道。

李延年垂眸再度勾了勾唇角。

而朝堂上,徐首辅的话还在继续,“陛下,老臣听闻你近来为镇南军军饷一事发愁,老臣不才,愿为陛下献上锦薄之力,这匣子里有银票五万两,是老臣变卖府中古玩字画所得,老臣愿捐给户部以作军饷之用。”

有徐首辅带头,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

户部尚书方守澄首先站出来自捐两万两,其他官员有捐一万两,有捐八千两的,就连刑部和工部两大尚书也架不住这势头也表态要捐银子。

金殿上的正宣帝笑得眼睛都咪了起来,对徐家心里的那点膈应也随着户部库银充实而消散得干干净净。

即便是李延年也不得不承认,在猜测把控圣心这一块,他不及徐首辅多矣。

老孙说的对,他若再退让,等太子上位,只怕这朝中再无他立足之地了!

这个念头才在他脑中闪过,那边兵部尚书孙荃便笑着朝他递了个眼神。

“陛下。”果然,兵部尚书孙荃抬脚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朝正宣帝端正的行了个礼,而后才朗声接着道,“陛下,虽然众位大人慷慨解囊,用不了多时便能将将士们的军饷补齐,可有时候,亡羊补牢,却为时已晚!”

“孙大人,你这话何意?”户部尚书方守澄皱眉不悦的瞪着孙荃道。

孙荃却冷冷一笑,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