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非扫一眼欣喜忘形的范西华,摘了手套,牵住林琅的手,“我送你回去睡觉。”

林琅和闻昭非起身后,闻昭非再看向范西华,“这边你再看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范西华下意识点点头,他还有几分回不了神,他原计划里是给林琅两天时间帮他忙,现在……一个小时都没过去吧。

闻昭非和林琅走后,范西华忍不住又拿起算盘,按林琅给的单子,两边重复算了一遍,终于对上了。

闻昭非回来后,就对上酸不溜秋、不敢置信的范西华,

“嫂子太厉害了!”范西华双目灼灼地看过来,“闻昭非,你运气也太好了吧,随便娶个娃娃亲,都能捞着这样的宝贝,不,是天才啊!”

闻昭非不得不提醒道,“别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

范西华赶紧摆摆手,“知道知道,我哪里是那种大嘴巴的人啊。”

闻昭非一脸不认同地看范西华,“那你告诉我,我去探亲‘娃娃亲’对象的消息是怎么传得卫生所和农场皆知的?”

闻昭非总共就告诉过范西华和所长楚建森,副主任钱国庆那里也是含糊其辞地带过,但回来农场卫生所,几乎人人都知道他是探亲娃娃亲对象去了。

“咳,”范西华心虚地挠挠头,“这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和所长说着话,老钱突然从休息间里出来。”

闻昭非探亲离开的那个月,范西华也有来帮忙值夜班。

范西华和下班路过的楚建森自然而然讨论起,闻昭非此行可能有的探亲结果,钱国庆突然就从休息室里出来,接着他们的八卦问起闻昭非“娃娃亲”怎么回事儿。

再后来闻昭非自己发电报回卫生所说要结婚,这消息就彻底瞒不住了。

闻昭非其实没有怪范西华的意思,只想让范西华提高警觉,不再透露林琅给他帮忙的事情。

林琅刚随他到这人员混杂的农场来,加上时局特殊,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她的天赋。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善待天才。

闻昭非突然问道:“钱雅莫日常是怎么称呼的你?”

范西华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闻昭非在问谁,“哦,和莫大姐一样喊我范医生啊。怎么啦,对她们来说医生和药师没区别。你碰到她了?今年这么快放假吗?”

农场这边初高中基本都要到六月底七月上中旬才放暑假,范西华根本没发现钱雅莫回来了,比起钱雅莫,他更习惯花花这个小名。

“没事,你早点回去休息吧,”闻昭非摆摆手,让解决了一桩大事儿的范西华回去睡觉,范西华的黑眼圈可比他这熬过一夜的人要重多了。

范西华也不追究,脸上重新漾开笑容,“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月底请你和嫂子吃饭,这么说定了,可不许拒绝啊。”

提起林琅,闻昭非微蹙的眉尖松开,轻轻点头,“行。”

范西华带着已经解决的账本等离开,闻昭非继续手头的工作,一直到12点前,零零散散都有来看病拿药的人。

随着天气热开始,农场劳作的时长和任务都有所提升,相应地生病、受伤的人也变多了。

保洁的李红梅已经在打扫前院的几个单间空房当病房备用了。

凌晨四点半许,闻昭非到水房隔间熬药,半小时后,他先把药和药炉送回到西角房门口,再来前庭开门,又等了会儿,李红梅和胡爱国到来。

闻昭非和他们打过招呼,再换回常服回西角房。

房间里,闻昭非看过林琅,再轻手轻脚地到小隔间把属于他早餐的那份小笼包吃了。

片刻犹豫,闻昭非继续到卫生间冲澡洗漱再出来。

闻昭非躺到炕上不及动作,林琅寻着热源自己钻到他的怀里,“三哥……”

“是我,我回来了,我们继续睡,”闻昭非抱住人,又亲了亲林琅的额头,在林琅重新睡安稳后,他也很快跟着陷入黑甜的梦乡。

——

林琅在快七点时才醒,和昨天一样,她醒来时闻昭非就已经在她身边安睡着。

闻昭非那双桃花眼闭上后没了摄人心魄的气势,却一样赏心悦目。

林琅饶有兴致地数一遍闻昭非的眼睫毛,才依依不舍地从他怀里爬起来,披上针织衫外套前,她重新俯身轻轻地在闻昭非眉间一吻,“早安。”

林琅换好衣服,就来打开西角房的门,门对面的墙角边放着两瓶牛奶,墙壁挂钩的篮子里没有另外一起送来的肉或水果。

林琅带着牛奶回房,进到小隔间,再轻轻关上小隔间的门。她先后热了小笼包和药汁,都在小隔间里解决。

反胃的感觉汹汹上涌,林琅皱着脸飞速回来爬上炕,拉开闻昭非的手,轻轻松松钻回他的怀里。

闻昭非抬起手下意识在林琅后背抚了抚,再将人抱紧继续睡。

林琅前半夜也没睡好,等胃里难受的劲儿过去了,也继续跟着闻昭非睡回笼觉。

上午十点许,林琅醒来继续坐炕边拿书看,记些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