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太好了,谢谢堂嫂!”李乔高兴地原地蹦了几下。

也没一个人笑话他,识字这样的事确实值得欢喜。李轻舟和李重山自从跟着月笙识字之后,也越来越体会到识字的好处,至少各种招牌和招工的告示都能自己认得了。

月笙很快就把两封信写好了,他看看站在一旁的李轻舟,眼珠转了转,“你和重山也一人写句话吧,正好看看你们这些日子练得怎么样了。”笔墨纸砚贵重,月笙教几人识字向来都是在地上画,偶尔会用笔沾了水在桌上写,还从没在纸上写过。

李轻舟一听就想拒绝,但见月笙要瞪他,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月笙手中的笔,在纸上写了“平安”二字。

“哈哈哈,堂哥你这字写得可真丑,像蚯蚓一样。”李乔在一旁瞧了,十分不客气地哈哈大笑。

月笙见着那两个歪歪扭扭的字,也没忍住笑了起来,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李轻舟觉得有些脸热,拉了李重山站到桌前,“重山,你来写。”

李重山的字虽然写得算不上漂亮,但比起李轻舟的要周正得多。

这下李乔笑得更起劲儿了。

月笙也笑得开心,不过趁其他人没注意,他还是偷偷捏了捏李轻舟的手,小声开口:“已经很不错了。”

月笙说这话也不全是安慰李轻舟,而是真心觉得不错。毕竟李轻舟很忙,能识字的时间并不多,而且学得晚。

“哼。”李轻舟头一偏,不看月笙。

月笙看着李轻舟泛红的耳垂,知道他并没有真的生气,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等两人回到卧房,月笙还是哄了李轻舟好一会儿。

第二日,李轻舟就把两封信交给了码头上往下游运货的货船,他们除了运货,也能帮忙捎带些东西和信件。

而镇上也渐渐多了些面容悲戚、蓬头垢面的陌生人,都是被大水毁了家的可怜人,一路逃难到这里。

流民多了,镇上也有些乱。常常有偷窃、争抢、打斗发生。

“要不要过段日子再来摆摊?”李轻舟看着远处为了一个馒头大打出手的流民有些担心。

月笙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继续摆吧,之前就耽搁了好几天。若总是这样摆几天又歇几天,我怕日后生意就不好做了。而且应该不会一直这样。”

李轻舟也知道这个理,就没再劝。只是之后隔一会儿就会来摊子上瞧一瞧。

好在没几日,县里就派了人过来,都骑着高头大马,腰间挎着大刀,十分有气势。很快就安排人员搭了大木棚,把流民都聚在一处,并询问登记在册,还分发了药汤。

有了官府的人在,流民们心里渐渐有了期盼,也安分了许多。

镇上的医馆药铺纷纷开始义诊,商铺们也或多或少地会给流民们提供一些粮食衣物。无论是真心行善,还是为了博得客人的好感,至少一切都在慢慢往好处发展。

月笙等人见流民中还有许多幼童和老人,有些于心不忍,也特意网了几网鱼送去了大棚。

但流民们不可能一直安置在大棚里。果然,官府的人来的第二日,就召集了各村的村长,把流民们分到了各个村。

清河村也领了十多个流民回来,哪怕村民中有人不愿意,但见了随行的配着大刀的官差,也只能缄默不语。

村里没有空闲的房屋,只能先搭了个木棚暂时安置这十几人。之后村长又发动了村里的汉子帮着流民们搭房屋。

李轻舟自然也在其中,他又开始忙碌起来。

“我今天回来去地里看了下,倒了的那几行玉米叶子已经在转黄了,估摸着是活不成了。我想着干脆都砍回来算了,把地收拾了再撒点儿绿豆小豆什么的,说不定还能收点儿。”

“也好,现在玉米杆子还能,收回来剁碎了还能喂鸡。绿豆小豆家里应该还有些,就撒那几行应该够用。”李轻舟侧躺在月笙身旁,一只手拿了蒲扇,慢慢地扇着风,“不过我这些日子不得空,要辛苦你了。”

“不费事儿,反正也没多少。你们帮着建房建得怎么样了?”

“要不了几天,村长也没领到多少安置这些人的银钱。说是建房,也只是先暂且帮着搭几间土房,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日后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儿了。”

月笙眨了眨眼,表示了解。

第二日出摊回来,月笙就和重山两人去了玉米地里把倒了的那些玉米全砍了,捆了几捆扛回了家。又拿了锄头把玉米桩子全挖出来,重新翻了一遍地,才把用水泡胀了的小豆种子撒在地里。

月笙他们在地里干活儿的时候看到了许多同样来砍玉米杆子的人,都是和他一样,打算毁了再种点绿豆、小豆之类的。虽说现在种有些晚了,产量可能没那么好,但总比看着玉米烂在地里强。

只是手下砍玉米杆子的动作再利索,口中却免不了要抱怨几句。

也有人和月笙搭话:“月笙啊,你们也来砍玉米呢。我瞧着你们地里倒得好像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