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挨着胸口——蹭到最厚实绵软的地方才成。

不过两下,闻朝被她蹭得心浮气躁,纵使周围这云烟障目,也觉大大不妥。

好在她找着舒服了的姿势就不再乱动,总算让闻朝寻着了机会带她御剑离开。

只是来时闲庭信步般惬意,去时却如做贼逃难般。

闻朝恨不能将所有掩人耳目的术法全用了——也确实需要的,但因她这一路上胡话太多。

一会儿说师父不答应她争剑也没事,她可以自请下山,大师兄已经答应她了。

一会儿又说不成走不了,她拿不到剑誓不下山,不然师父会捅死她。

说到后面甚至呜呜呜呜哭了起来,泪水不见半滴,只就着哭音骂说这个不好那个坏,最后结论是这世上就没有好人,全都是欺负人的玩意儿……

闻朝当她说的全是胡话,一气飞到了她下榻之处,费了好一番力才把她扯下去,又给她用了安神的术法才止了她乱动。

待得将她安顿完毕出去,被夜风一吹,闻朝这才觉出后背湿透,竟是同那渊界大魔斗上三天三夜也难似这般心虚气短。

他站了一会儿,记起自己应当去候万金那里一趟,可刚要迈步,袖袍中酒香泛起,依稀还浸着花果清甜,

他不禁气短,匆匆用了避尘匿息的术法,待得检查再三,自觉身上清净、心神沉凝,才悄然离去。

待到了月澜珊住处,一问门口侍从,侯万金确实在此。

侯万金正候在外间,见闻朝来访并不意外。

闻朝同他见了礼,照面一望,觉他气色尚可,仿佛同昨日见时并无不同,然细细瞧去,那眉心一点淡痕却又清晰可见,在幽黄的光下为他暗添了几分岁数。

为何富甲山海的明月楼主会露出这般神情,闻朝心中自然有数。

他问侯万金:“可是‘成珠’效用不佳?”

侯万金也不瞒他,只伸手引闻朝去瞧,却见重重纱帐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蜷卧在尺高的烟罗软垫上,动也不动,仿佛是熟睡了。面色瞧不清,但气息平稳,显是并无大碍。

闻朝只隔帐看了一眼便退了出来,又问侯万金:“海阁那边是如何说的?”

侯万金眉心痕迹更深:“能如何说?流霞君的性子你我皆之。此趟前来愿意掌仪便已是天大的面子,至于成效如何,实是不能强求。”

说完他扯出个笑来,道:“还是等荒祸使来了再说罢。”

闻朝点头:“方才得他讯音,最迟明日可至,当时兼程而来。”

这般宽慰让侯万金神色稍松,只是他很快想到了什么,又望了身后一眼。

闻朝沉默片刻,道:“常命虽凶名在外,但不是残暴之辈。只是那法子易骨换髓,总归是要受苦。”

侯万金怔了怔,苦笑道:“难为祭剑使这般宽慰我。其实我无事,我只是见不得澜珊受苦……”

他说到最后声气隐有不稳,但很快又强掩了过去,道是今日招待不周。

闻朝默默坐陪了会儿,待得半盏茶饮毕,便起身告退。

侯万金知他不喜客套,起身拱手相送。

待得外间声息远去,侯万金方又踱入内间,只是这次,他先朝床边郑重行了一礼:“谢流霞君出手相助。”

那空无一人处并无回应。

过了两息,帐中情形放缓缓变化。

圆榻正中女童蜷卧的姿态消失不见,显出闭目仰卧、双手交卧在胸的模样。

榻边浮现出一袭丈高的红影,长发半挽,侧腿而坐。

“东西呢?”那人问道,声音冷若幽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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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变化剧烈于是我又躺了……大家也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