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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官爷一定要明察,我们还什么事情都没干,东西没碰过,什么都不知道,放了我们吧……”
被射倒的马离他不远,血柱飞溅,染了他半脸猩红。
形势急转直之下,他脑子却还是清醒,知道一定是对面的黑衣人带的东西触了霉头。趁着现在关系还浅,货物没见到,还有一丝机会可以脱身,于是拼命求情。另外几人也跟着反应过来,拿出吃奶的力气,碰碰声响成一片。
“急什么?”吕蒙怒斥一声,“原本的计划是什么,快说!”
“有人出一大笔钱,让我们把几个人和他们的东西运进建昌城。其实这事情不太复杂,衣服一换,身份造假,塞点钱,跟着商旅就进去了。官爷勿恼啊,但豫章郡这里什么情况,官爷肯定比我更了解,漫山野都是宗贼、渠帅、流民,盼着有人溜回城里呢,这点小偷小摸的事,没那么多人追究。”
“为什么要这么多人?”
“人多一点,好混进来其他人。钱不好挣啊。”
“进城之后呢?”
“只管带进,落脚、找人等等一概不管。”
“雇你们的杨大已经在我们手上。隐瞒是没有用的。”
“当然,当然!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官爷明鉴!”
黑衣人首领却咧开嘴笑了,“确实跟他们没什么关系,让他们滚吧。”
商人的脸一瞬间变得煞白:他不说还倒好,这样一说,更加脱不清了。
“让你说话了吗!”吕蒙话音刚落,一枚飞矢已经插进黑衣人跟前一尺的地上,箭柄还在兀自颤抖。他以手势指挥,几名士兵围将过去,将商人队伍赶到一起,先行带走。看见士兵靠近的时候,他们吓得鬼哭狼嚎,但士兵仅仅是用刀驱逐,并未下杀手。唯独是有一位哭嚎得厉害,半天站不起来,被士兵狠狠甩了一嘴巴。
刘基不过是来帮忙的,没什么着急,只盼望不要有人丢掉性命。当吕蒙的士兵围住商人时,他本以为不行了,没想到,士兵仅仅是将所有人的双手缚住,几个人串在一起,便赶着他们往来路折返。在这乱世里,不杀人,比杀人更不容易。
黑衣人首领也说:“听闻江东孙家如狼似虎,杀人如麻,今天看起来,倒不实然。”
吕蒙默然不应。只是他手底士兵已经围住四人,更逐步靠近,即将拿下。
终于,还是有变故。
黑衣人首领看似和吕蒙遥遥对话,刹那间,却伸手擒住离他最近一名士兵的手臂,手一推、一扯,士兵立即失去平衡向他倒去。于是夺过长刀,抵住脖颈,挟持人质。另外三个黑衣人却没有这般动作,又失了先机,所以要不是后撤被堵住退路,要不钉在原地被两三把刀剑指着,已无反抗可能。
所以一边劫住一位人质,一边锁住三个同伙,明明是一面倒的局势,却突然被翻起了细微的涟漪。
“你们不要着急!我们绝对逃不出去,只是想让这位大人耐心听听我们的说法。”黑衣人首领一边挟着人质,一边盯着吕蒙,却看见这位年轻的将官就像片未经风的湖水,平潭镜影,刚才发生的事情,连一丝皱褶也不曾留下。刘基远远地也看见了——吕蒙说刘基冷静,但现在他才知道真正冷静的军人是什么样子。
吕蒙说的话,却还是粗鄙不文:“有屁快放。”
黑衣人一愣,再不思索,一手便将身旁的行囊撕开。麻绳脱落,布袋里“哗”一下流出金雨,全是小的碎的金饼金角,也有铜钱,叮当当在地上散开。看得旁边士兵一下子失了神,林子里也溢出微微的角弓咯吱声,怕不是拉弦的手都松了几分。
“后面还有些丝绢、铜器、药材,我不太懂的玩意。我们运的就是这些东西。”
吕蒙看得清楚,地上的金饼就是他早前拿着的那种,顶上还有一块大的,金澄澄,柿子状,表面布满蜂窝纹。
“拿这些东西来,做什么?”
“一小部分是自己的,那玉环、灯、铜钱,我们几兄弟到了江东,就没打算回去,这些是盘缠。大部分的东西,有人托我们送给一个人——你们这儿的一位官。”
“谁送的?送给谁?”
“送出的人,我们不打诳语,是司空府。有印简为证。”
吕蒙一怔,“曹操?”
“至少一定有司空大人的首肯。”
“曹操让你们送的,允许你们留在扬州不回去?”
“家里人早就没了。剩我们几条贱命,入不得司空的计较……至于送达与否,他们似乎自有方法得知。”
“给谁?”
黑衣人首领舔舔嘴唇,眼睛扫一遍另外三个人,然后压着声音说道:“司马大人答应把我们放了,便说。如果听完以后,还要送,我一人送去;如果不送了,那一切就跟我们无关,我们在江东苟活而已。不论如何,东西我们都不要了。”
“吕司马,”吕蒙手下一个小领队忽然说,“我看这几个人鬼鬼祟祟,惹人生疑,还是赶紧杀了吧!”
这么长的埋伏时间里,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