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低头兀自笑起来。

等清理身上的味道后,在走廊碰到了陈锦若,“小周同学,你是生病了吗?”

周斯杨扶着她,“我爸爸生病了。”

他也能做到坦然对外人说“爸爸”两个字了,他几乎没有喊过。

“怎么了?”陈锦若担心地握住他的手。

“癌症晚期。”周斯杨说。

陈锦若捏捏他的手,“阿姨知道,有些话说多了显得累赘,但阿姨还是要讲一句,生老病死都是人间常有的事情,但你不要就此伤害自己,因为没有人比你自己更重要。”

周斯杨一怔,陈锦若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无情,可能我见过太多死去的人,阿杨——”她没说完,只是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又理理他的头发,她看向他的眼神,温柔似水,手上动作又轻又柔,周斯杨明白她的意思。

“阿姨,我记住了。”

陈锦若的电话响起,她说境清出事了。

周舟的葬礼在八月中下旬举办,仪式很简单,周舟没有兄弟姐妹,只来了以前学校的同事,周斯杨跟他们道了谢,和祁婷领了骨灰跟着接灰车前往墓园。

他看着陵园工作人员对墓穴进行清扫,在墓穴点燃纸钱,工作人员告诉他,这个叫暖穴,又在墓穴放了白酒,起到常年消毒作用,最后工作人员让他们把骨灰盒放进墓穴,周斯杨亲自放进去的,还有周舟研究了几十年的历史人物笔录。

等到工作人员都散去,祁婷被同事打来电话催,周斯杨没看她一眼,说了句:“你先回去吧,我再待一会儿就回家。”

祁婷无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始终没有说出口。

周斯杨对这种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他内心毫无波澜,只是盯着墓碑上那笑得灿烂的照片。

祁婷说,这是他年轻时候的照片,那时,他们并没有在一起,还只是朋友,祁婷跟着他去了贵州旅游,他在那里发现了古墓群,一扎就是好些年。

这照片就是她给周舟拍的,周舟说,只要是她拍得都好看。

周斯杨听着那些她从未提起的过往,平静如水,他或许也能像祁婷一样?

细微的脚步声,让周斯杨侧过头来,她站在不远处,穿着白色t恤和黑色裤子,头发扎得也不高,在日光下,她干净的出尘不染,就这么看着他。

境清背着光,太阳的光线把她脸上的情绪都照射得清清楚楚,她没有对他笑,或许是知道场合不太合适。

她慢慢走过来,光线适时地调转方向,她整个人都被照射得十分柔和,头发有几缕闪着金灿灿的光,脸上也带着温柔的笑,她张开双臂,朝他靠近。

周斯杨大跨步上前,将她拥在怀里。

像把她揉进怀里,与他血肉相连,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吸嗅着她的芬芳。

“我很想你,林境清。”

境清摸摸他的背,“周斯杨,别怕。”

陈锦若那天回来后,就惴惴不安,这边境清出事,那边周斯杨又——

“这台风天真不好。”陈锦若嗔怪,最终怪来怪去,怪到了台风身上。

林境清听完她说的,本来是想给他打电话,但林成峰盯得紧,又收了手机,这还是陈锦若去医院托人问的,“阿清,小周同学是个好孩子,妈妈想跟你说,不要随随便便玩弄别人,知道吗?”

境清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握笔的手停住,眉头一蹙,陈锦若看她,“阿清,你不记得你上次骗小周同学,把你爸爸的宴会说成你的生日。”

陈锦若语重心长:“阿清,都过去那么久了,不要再怪你爸爸了,这次的事情爸爸妈妈都清楚,所以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胡来,也不要拿自己开玩笑,好吗,这真的已经吓到爸爸妈妈了。”

林境清垂下眸子,林成峰根本就知道是她设计,像这种级别的录音设备,别的地方不会有,林成峰看向周平,他垂着头,也不说话,“老周,她是小孩子胡闹,你也陪着她胡闹是吧!?”

“你知不知道,境清差点出事!”林成峰低吼。生怕楼上的人听见。

“对不起,峰哥,我只是怕——”周平知道境清打电话是要录音和录像设备,从听她说完这些乌糟事情后,他就暗地里调查男人和陈墨,两人确实多有来往,而陈墨的账户上莫名多出了几十万,按理说,她做家政没几年,虽然林成峰开得工资也不低,但也不至于多出这么多钱来。

而那个男人,越查就越古怪,无父无母,也不是芜城人,身份证上的地址也是假的,他没敢告诉林成峰,更别说告诉境清,但自境清告诉他男人的目的后,他便着手往此方向去调查。

“峰哥,他不正常,我怕是冲着实验室来的。所以才和境清商量好,用这种方法——”

林成峰打断,“怕什么,一个一辈子没见过世面不知好歹的狗东西,换了就是了,值得拿我女儿去冒险!”

“行了,把事做干净点。”林成峰说。

周平点点头,立马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