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的范围管不到那么高的地方。

因此小丑西斯一定在那里。

距离埃菲尔铁塔不远的时候,成默就能清楚的看见远处密集的人流,在一个光团的引领下正朝着米国教堂的方向行进。对于自己安排的放毒地点成默很清楚,那个方向是最近的离开“欧宇总部”的安全方向。

成默并没有那么在意路人的死活,只是觉得那团光莫名的有些眼熟,不过他没有多想,一分钟都没有耽搁,就跑到了埃菲尔铁塔的底下。

这时埃菲尔铁塔下面的战神广场以及对岸的特洛卡代罗花园都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地的纸屑和残留的垃圾,证明这里曾汇集了大量的人群。

成默直奔埃菲尔铁塔脚下的观光电梯,然而不幸的是,通向第一层和第二层的观光电梯整个都被停掉了,到不了第二层自然就到不了顶层。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李济廷带他和谢旻韫去过的“冒险者俱乐部”。

那个俱乐部正隐藏在埃菲尔铁塔115米的第二层,他猜那里一定有直通顶层的电梯。成默转头立刻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跑了过去,尽管有肾上腺素的帮助,他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一架老旧的机器,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巴黎寒冷的凌晨,他刚从冰冷的塞纳河中爬起来,就折腾出了一身的汗,汗水和没有干透的河水混在一起,难受极了,加上正在冒烟的嗓子和火辣辣疼痛着的肩膀,成默觉得一切糟糕到了极致。

不过万幸造物主没有彻底的放弃他,他在那个发光的“儒勒·凡尔纳餐厅”的牌子下面找到了熟悉的入口,在通过蒸汽朋克般的通道之后,他在微亮的灯光下找到了一台没有关闭的私人电梯。

成默闭了下眼睛,试图回忆李济廷当时输入的密码,可惜当时并没有在意,因此不管怎么回忆都一无所获。纠结之际,成默想起了李济廷在克里斯钦菲尔德送给他的那个银质酒壶,那个酒壶不大,作为幸运符被他随身带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酒壶,在壶底找到了一行数字:1887·7·19。

成默在老式打字机般的按钮上输入了这个意义不明代表年月日的数字。

厚重的金属门打开,露出了深棕色的轿厢。

似乎一切都是天注定。

终幕舞台——弥撒曲(中)

电梯里只有两个按钮,根本就无需选择,但成默的手在“2”那个数字上还是悬停了须臾。刚才在水下他已经计较过无数次得失,不是无需选择,而是没有选择。

他只能按照小丑西斯的剧本走,至于结局……

成默按下了黑色的按钮,老旧的电梯微微颤动了两下,开始缓缓上升。他举起手中那个雕刻着“黑鹰”的银色酒壶就着昏黄的灯光扫了一眼,这个来自“德意志第二帝国”的黑鹰标志他已经观摩过无数次。

李济廷曾告诉他这个酒壶是元首用过的,然而壶底这个日期却与元首毫无关联,元首阁下还得一年多以后才会出生。倒是与解除了铁血宰相俾斯麦职务的德皇“威廉二世”关系要近一些,1888年“威廉二世”上位,统一的德意志开始朝着帝国主义狂飙突进,改变世界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拉开了帷幕。

成默的脑海里闪电的过了一遍1887年附近的德意志大事,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便不再纠结眼下这无关紧要的小事。

此时此刻,他只能在心中感慨:“这是巧合,还是命运?”

成默将酒壶塞回上衣口袋,想到如今已经没有可以防弹的外骨骼,犹豫了一下,将酒壶挪到了上衣的左口袋,心脏的上方。作战服比较宽松,贴身放着也不显得突兀。

脑海蓦然就跳出了谢旻韫朝着自己心脏开枪的画面,成默心中微颤,他按压了一下放在心脏上方的酒壶,深深的吐了口浊气,抛开杂念,开始仔细的观察轿厢。

按道理来说,这种古董电梯轿厢停在一楼,就意味着最后乘坐的人是离开埃菲尔铁塔,而不是上去,对于成默而言自然比较安全。可成默低头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丝异样,整个地板都黄澄澄的,反照着灯光,只有右脚边的一小块地方色泽十分暗淡。

要是常人也许不会注意这样无关紧要的细节,不过成默向来谨慎,加上又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之中,虽说小丑西斯大概率不会阴自己,但他向来信奉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他便蹲了下来,伸手抚摸了一下色泽稍暗的位置,又摸了一下其他正常的地方。

很显然,整个电梯的地板打过蜡,唯独这一块色泽暗淡的地方的蜡被擦掉了。成默跪在地板,俯首在地板上闻了闻,便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从滴落的位置判断,大概率是右手滴下来的血。

“探险者俱乐部”和“受伤的右手”这两个条件综合在一起,让成默想起了在地下掩体里被小丑西斯称作“萨瑟兰公爵”的恐怖份子。

天榜排名第三十一位的英格兰红狮副团长就叫做威廉姆斯·萨瑟兰。

成默倒吸一口凉气,他重新站了起来,转头望向了电梯右侧的窗户,从逼仄的圆形玻璃窗里能看见嶙峋的钢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