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宋二娘带着几分哭腔的声音才想起,“萧二郎,你是明白我的心意的,我以为,三年前你不过随口说说,早就忘了,抱歉……”

说完,一阵独属于女子的轻巧脚步声响起,显然是宋二娘跑走了。

徐静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

然而,她放心不过几息,身后就传来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徐娘子,好巧,还是说,我该改口唤你弟妹了?”

徐静身子一僵,转头看向身旁笑得人畜无害的某人,嘴角扯了扯道:“确实很巧,抱歉,我没想到会听到你们的对话……”

“无妨。”

萧禾倒是云淡风轻,转身靠在了假山上,嘴角微扬道:“你应该知道,我、长予还有砚辞,小时候都是圣上的伴读,宋祭酒是我们的老师,我们和宋二娘从小相识,我也从小便心悦她。但她眼里只能看到砚辞,当年你和砚辞成亲后,她便跟随宋夫人回了老家守孝。我本来想,如果她真的那么喜欢砚辞,砚辞也愿意接受她,他们两个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却没想到,她会再次出现在砚辞身边,还是以这般截然不同的姿态。

而砚辞也生平头一次,对一个女子动了真心。

徐静:“……”

不是,您老这也太无所谓了罢?

是她太不了解他,还是这厮道行太高?

“说起来,”萧禾突然转头看向徐静,嘴角的弧度扬得更高了,“恭喜你要和砚辞复婚了,我看砚辞这段时间都在忙这件事。”

忙这件事?这件事有什么好忙的?

徐静轻咳一声道:“我们又不是真的复婚,别的人便罢了,你这个知道内情的人没必要这般一本正经地恭喜。”

萧禾眼眸微深,好笑地摇了摇头。

砚辞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见青玉回来了,他站直身子道:“我去前头了,有事可以找我和长予。”

说着,随意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青玉一脸怔然地看着走远的萧禾,道:“徐娘子,你认识……萧二郎?”

徐静默默地望了望天,“先前有过几面之缘,不算太熟,我休息得差不多了,再逛逛,就该到前头去了。”

青玉又带徐静逛了一会儿,岑夫人身旁的青衣突然跑了过来,道:“夫人让奴婢请徐大夫过去,先前夫人送了徐大夫做的紫草膏给一些夫人娘子,其他夫人娘子知道了,都很感兴趣,都想要徐娘子做的紫草膏呢。”

送上门来的生意,徐静自是无任欢迎。

她立刻跟着青衣去了岑夫人所在的地方,岑夫人此时正在前厅待客,前厅两边都比平时多摆了好几张长榻,每张长榻上都坐满了人,大多是各府的女眷。

徐静过去的时候,岑夫人正八面玲珑地和各个夫人娘子聊天,那叫一个热闹。

赵景明坐在岑夫人身旁,见到徐静,立刻苦巴巴地朝她龇了龇牙,显然是被岑夫人强行留下来的。

徐静不禁暗笑一声。

突然,她感觉一旁传来一道让人无法忽视的灼热视线,眼角余光转了转,就见左边最角落的位置里,赫然坐着徐雅,她身旁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徐静前几天才见过的徐洁,一个是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

徐静不由得眯了眯眸。

竟是温氏,原主爹如今的正房夫人,也就是徐雅和徐洁的母亲。

徐雅竟然没和王家的人在一起,而是和她们在一起。

而且看温氏和徐洁看着她时那震惊的眼神,她们显然知道她是谁。

前几天在华翠阁时,徐洁还认不出她,只有可能是徐雅把她的身份告诉她们的。

徐雅想做什么?不会是她想的那件事罢?

那确实是她……能走的最好的一步棋了。

岑夫人见到徐静,立刻笑眯眯地招手让徐静过来,坐在她右边的空位上,随即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夫人道:“公孙夫人,这就是我方才说的徐大夫,我最近在用的紫草膏就是徐大夫做的,哎呀,徐大夫当真是我见过的最有本事的女大夫了……”

她话音未落,角落里的温氏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咬了咬牙道:“什么徐大夫?哪里来的徐大夫?四娘,你隐瞒身份混进赵老夫人的寿宴,到底想做什么!”

这小子今天吃错什么药了?(一更)

在场众人均是一怔。

岑夫人循声看向温氏,想了一下她的身份,才皱眉道:“温夫人,这是我专程请过来的徐大夫,不是你嘴里的什么四娘,你可是弄错了?”

“我怎么可能弄错!”

温氏拼命稳着自己的情绪,方才雅儿跟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她想多了,谁料等那女人进来,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女人竟真的回来了!还用这么一个……可笑的身份!

“她是被我们徐家赶出了家门的四娘——徐静!我们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了西京,岑夫人,你被她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