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单整理了一番,让春香留下看家,带着较为沉稳的春阳匆匆跟着程显白出门了。

他们一边往前走,程显白一边跟她说明情况,“青青说,她今天早上回医馆拿了医书后,正打算赶去徐娘子家,谁料走到一半,一个小孩突然抢了她的荷包跑进了巷子里,她连忙追了上去,突然感觉脑袋一痛,就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在一处陌生的院子里,而旁边的房子竟在着火!

她吓得不行,正打算出去找人灭火,那房子的女主人突然回来了,说她夫君还在屋里,非说这火是青青放的,不让她走。”

徐静眉头紧蹙,“便是青青刚好在院子里,火也不一定是她放的,那女主人有何证据?而且,为何你说这案子与我有关?”

“那女主人说,她进来的时候,看到青青身旁有一桶还没泼完的油,地上还有用过的火折子!”

程显白咬了咬牙,道:“而那小混蛋在抢青青的荷包前,曾问了青青一句——‘你可是杏林堂那个女神医?’,青青就是一时被问懵了,才让那小混蛋找到了机会,把她的荷包抢走了!”

徐静和春阳俱是一震。

难怪程显白说这个案子与她有关,这很明显,是针对她设下的局!

只是,她才搬来了这县里没几天,认识的人都没有几个,能有什么仇家?

莫非是彭家?可是彭家的人这几天因为彭十和曹氏的案子,估计都焦头烂额,哪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对她设局?

走了一刻钟左右,徐静便见到前头有一栋屋子浓烟滚滚,外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显然就是那里了。

这里离杏林堂和她家都不远,刚好就在这两者中间!

凶手显然是事先摸清了程青青这几天的动向设下这个局的!

屋子在巷子里,巷子口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程显白带着徐静主仆硬是挤出了一条路来,走到了着火的那户人家前。

却见那是个一进制的院子,里面有许多人在紧张而有序地救火,此时火已是快熄灭了,许是救火得早,房子看起来烧得不算太严重。

程青青脸色惨白地站在院子里,那纤细单薄的身影被身旁的兵荒马乱映衬得仿佛一片孤零零的、不合时宜的叶子,随时会被风吹走似的。

程显白带着徐静快步朝程青青走去,然而,几人还没走到过去,一个穿着蓝色布衣神情泼辣的妇人突然走上前,狠狠扇了程青青一巴掌,哭喊着道:“你这杀人凶手!我夫君若是救不出来,你今天也别想活了!”

程显白脸色一变,快步上前把程青青拉到身后,铁青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你在做什么!这火不是我妹妹放的!我警告你不要随意污蔑我妹妹!”

“我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只有她一个!她身旁还有一桶油和用过的火折子,不是她放的火难道是鬼放的?!”

妇人显然悲愤到了极点,歇斯底里地怒吼,“我知道你,你就是杏林堂那个不成器的败家子!你说她是你妹妹?哈,我懂了,我懂了!你们是不是记恨我和我男人在程老大夫去世后,在外头说过你们杏林堂的坏话,所以放火烧了我们的屋子!”

程显白有些目瞪口呆。

他们在外头说过他们杏林堂坏话?但说实话,自从阿爹去世后,外头唱衰他们杏林堂的人太多了,他们要是一一报复过去,至少得烧掉小半个安平县。

这话简直不可理喻!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杏黄色布裙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轻轻拉了拉妇人的手,低声道:“阿娘,你冷静一点。”

徐静的视线不禁在那女子身上停留了片刻。

身为女儿,在自己的父亲很可能已是被烧死的情况下,她似乎有些过于平静了。

她很快收回视线,走到了程氏兄妹身旁,嗓音微冷微沉,“按照你的说法,你回来以后,火已是烧得很大了,如果放火的人是程娘子,哪有人会那么傻,在放了火后不立刻离开,还要站在这里等着你回来被你发现?”

那妇人顿时红着一双眼瞪向了徐静,“你又是谁!不会是他们的同伙吧!你们这些杀人犯的想法我怎么知道!”

见她显然已是失去理智了,徐静暗叹一声,淡声道:“既然我们谁也不服谁,那去报官罢。”

她原本说了,绝不会再主动找那男人。

却谁料命运如此弄人,这才过了几天,就要打破她说的话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高呼,“官府的人来了!官府的人来了!”

徐静微愣,下意识转头,就见到穿着一身紫色官袍,模样端正俊朗,昂藏七尺的男人带着一群差役,大步走了过来。

他一双眼眸还是如先前一般,沉黑锐利,薄唇紧抿,那浑身的气势与这小小的县城颇有些格格不入,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鹤立鸡群。

就在这时,萧逸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头朝徐静这边看了一眼。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隔着徐静带着的幂篱,倏然撞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