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裂的小洞,骨玉不偏不倚,刚好放了进去。

黑暗中,像有个什么声音,远远地呼唤了一声。

巫妖身子忽然颤抖了一下,整个人摇了摇,光芒倒映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两团燃烧的白色火焰。

那火焰燃烧的,是谁的灵魂与躯体?

他仿佛轻轻叫了一声,可是谁都没有听清,他口里说的是什么。下一刻,他将那柄黑杖,放在了白骨的中间,脊骨的地方。

突然,一切都静止了。

呼啸的阴风停止了,耀眼的白光消失了,黑暗如无边的大海,汹涌的波涛无声地湮没了一切!

是谁,在黑暗中默默等待?

那是最深的黑暗,还是幻想的曙光?

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就像亘古也不曾改变的荒凉寂静,白骨停止了呼喊,沉默了下去。

一个声音,在黑暗与寂静的最深处,悄悄地响起!

“怦!”

“怦!”

“怦怦!”

“怦怦怦怦怦怦……”

……

那是心跳的声音,缓慢却有力,从无到有,一点一点从慢到快。

它洋溢着崭新的活力,带来了生命的气息,周围依旧是一片漆黑,但魔幻一般的心跳声音却渐渐放大,慢慢地,开始流淌着潺潺水声。

不,不是水声,那是奔流的血脉,从心脏呼啸而出,带着无尽欢喜与不可阻挡的气势,在黑暗中狂舞。

长眠了无数岁月,无尽的冰冷过后,终于获得温暖!

是谁,在黑暗中悄悄喘息?

是谁,感受这血肉的滋味?

那奔腾的声音越来越猛烈,像是禁锢的灵魂怨恨的呼喊,每一滴重生的血液,凝聚了千年万年的恨意,都带着疯狂与桀骜!

慢慢地,周围的异声开始再次响起,坚固的石壁再一次动摇,那些黑暗中的白骨再次呐喊,在这地狱中迎接着重生的妖魔。

只有巫妖,他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之中,感觉着身前无形却正在澎湃的妖力,感觉着那复生的灵魂与流淌的血脉。

下一刻,那妖力瞬间高涨,如排山倒海般冲来,将他完全吞没了……

……

古老的镇魔古洞中,幽幽远远的有一声低吟,像是什么东西从长眠中醒来。

阴风再起,越发凄厉,就连头顶的天空,也暗淡了下来。

一道闪电,刺穿黑云。

一道惊雷,炸响天际。

雷电轰鸣,转眼间撕裂天空。无数的黑云沸腾起来,从十万大山的天空汹涌而来,聚集在镇魔古洞的上方。

瓢泼大雨轰然落下,夹杂着巨大的冰雹,将地面砸得坑坑洼洼。

就在这时,镇魔古洞中突然安静了片刻,所有的声音异响都消失了,陷入了一片死寂。然而转眼之间,凄厉无比的尖啸声骤然高亢,从远及近,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到最后已是震耳欲聋。

那啸声越来越响亮,转眼间已然冲到古洞洞口。

天际巨雷轰然炸响,天地呼啸,仿佛十万大山的所有山脉都在一起晃动。

黑气如山,在镇魔古洞的洞口拼命聚集,向着天际,向着大地。

一抹红光在黑暗中突然闪过。

一个身影,被一块鲜艳无比的丝绸所包裹的男子,从黑气中缓缓落下,站在了那个石像女子的身前。

在他身后,黑气中厉啸连连,阴影摇动,仿佛有无数妖魔狂喜呼啸,澎湃的妖力席卷而来,对着这个世间怒吼着。

只有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异样。

石像前方,他在风雨中默默伫立。

他凝视着那个石像上的女子的脸庞。

他缓缓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那冰冷的石像。

低低的声音,在风雨中悄悄回荡,穿越了千年万年岁月,穿过了无数风霜雨雪。

“玲珑……”

……

中土县雍山以北二百里,便是高大的狐岐山。

狐岐山突兀险峻,背阴处从山中流出一条河流,称作“胜水”,向东北流去,一路上支流渐多,河流渐渐变大。至三百里外,注入另一条大河“汾水”。自古相传,这条河流之中,产有一种苍色宝玉,只是从来没有人见过。

魔教鬼王宗总堂,就建在这座高山坚硬厚重的岩石山腹中,向来少有人知。在鬼厉的带领下,小白和大巫师一行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这里。

在归途中,鬼厉的伤势一天天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但大巫师整个人的气色却越来越难看,比刚离开南疆七里峒时的样子还要苍老枯槁。有时候鬼厉心中忍不住害怕:若还未到狐岐山,这位救命的大巫师便半途而亡,那当真便要遗恨终生了。

所幸今日午间,在那片和煦阳光的照耀下,三人终于望见了狐岐山那片光秃秃的山顶。

停住脚步,虽然还未到达狐岐山,鬼厉却还是松了口气,转身对大巫师道:“前辈,前头那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