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朝廷上下,无人敢在这只眼睛的注视下忤逆他?。

姜庭是个桀骜又凶戾的帝王,仿佛这世间的品质一分?为二,所有?的柔软都给了姜真,姜庭身上则全都是锋利的尖芒。

无论姜庭打?什么机锋,言拙都像一团棉花一般,刀枪不入,只是和他?对坐着,大?眼瞪小眼,拖着他?的时间,姜庭已经很烦躁了。

但他?还不能?和仙界撕破脸皮,刚刚安定下来的北燕经不起战火的再次折磨。

言拙就是为此而来的。

封离交代他?与?姜庭谈判后,一定要拖住姜庭,不能?让他?有?任何做其他?动作的机会。

如果让他?在私底下找到?了姜真,他?绝不会让仙庭的人看到?姜真一个影子。

言拙不希望姜真落在凡间污浊的土地里,裹却凡尘,黯然而死。

“凡夫俗子,见识浅薄。”言拙冷淡地说?道:“若是公主?有?什么差池,便晚了,陛下难道不担心公主?吗?”

姜庭冷笑:“我看她?在哪里,都比在你们?仙界那里好?得?多,封离敢另娶他?人,让我阿姐无名无分?地待在仙界这么多年,现在还敢来寻她??”

言拙语塞,过?了很久才重新开口:“前天后已经下罪,方氏小姐逃婚,天后之位空悬,公主?回仙界,帝君一定会迎娶她?为新的天后。”

姜庭喉结上下起伏,手落在俩人面?前的桌子上,桌面?喀嚓一声,裂出细小的纹路,他?眼底杀机迸现,双眼透出一丝可怕的暴怒:“你当我阿姐是什么人,不要的垃圾让她?来捡?”

言拙也面?沉如铁,天后之位统领仙界,姜庭却如此自傲,一个凡间的公主?难不成会比享受天地气数的天后要尊贵?

“这样对她?更好?。”

“好?个屁。”

“你现在就给我滚回仙界。”姜庭平静下来,眼底一片幽深,伸手抓住男人的领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告诉你们?那个帝君,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他?再带走我阿姐,他?不配。”

言拙不由皱眉,在仙界从未有?人敢对他?如此不敬,但姜庭是姜真的亲弟弟,还是集凡间龙气的人皇,封离亲自降身也不能?对姜庭怎么样,除非想吃天罚。

他?面?无表情,没有?半点回应:“等?找到?公主?殿下,我自然会离开。”

姜庭冷笑一声,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莫名诡谲,他?一下子松开手,头也不回的站起身来,抬脚离开。

言拙回头,姜庭却先他?一步截住话头:“我去后宫,仙君也要去?”

——

姜真看到?了榻上人影,并没有?第一时间退出离开,她?身体被淬炼之后不同以前,五感异于常人,如果房间里真的有?人,她?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况且,葛阳宫和被烧毁之前并无区别。

有?人将它费时费力地修复,就不太可能?让其他?人住进来——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封离这样的神经病。

姜真停在原地,站在门口边缘凝视着纱帐后的人影。

这是一个瘦削的身影,身形来看毫无疑问是个女子,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榻上的女人侧着身子,坐姿端方,头部?微微垂着,似乎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姜真心中怪异,总觉得?这一幕似乎有?些眼熟。

她?在原地站了半晌,那身影都没有?一丝半点的变化。

姜真没有?听到?帐中之人呼吸的声音。

她?顿时皱眉,往前走了几步,将纱帐断然掀开,纱帐背后的剪影轻飘飘地倒塌在她?身上。

姜真将东西推开一看,是个和真人一样大?小的纸人,做得?十分?精致,头发都根根分?明,梳着云髻。

纸人穿着精美的华服,其余的部?分?却是未上色的惨白,吓了她?一跳。

姜真捏着纸人的脸转过?来一看,发现花白色的脸上,没有?五官也没有?腮红,只是一片空白,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什么邪物,纸人点睛易生灵,这纸人连五官都没画,只是个模子,想必不是用来害人的。

姜真冷静下来,细细地观察在这屋子里格格不入的纸人,这是屋内唯一一个与?她?之前宫殿陈设没有?关系的东西。

她?扶起纸人,从纸人单薄的脖颈上,看见了一串小字,是她?的生辰八字。

……谁想害她?。

纸人全身都没有?上色,手里拿着一本纸扎的书,姜真扶着它重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往后退了几步,纱帐遮盖下,似是女人低头读书时的模样,几乎以假乱真。

哐当一声,姜真的思绪被打?断,下意识回头,发现自己的手碰倒了旁边桌上的茶器,还好?没有?掉下桌子。

她?一手将茶器扶起,似是想到?了什么,慢慢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刚好?能?够看到?那若隐若现的剪影,离得?有?些远,不够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