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这样呢?

要是闻淙还在,也不会希望他活成这样的。

从前姜渔不明白闻淙为什么一直把自己关在山里,带他出去玩的时候也要提前清场,就像是要把他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见一样。

那时他年少,像一株盘绕的藤蔓,完全依附于闻淙而活,也从没有去想过这些问题。

现在他才明白,闻淙喜欢他,从那时候起,男人就对他起了不可言说的独占欲。

可闻淙最终还是放走了他,甚至替他铺好了所有的后路,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紫藤花下,男人温柔的话语犹在耳边:“小渔,你是自由的。”

阿淙哥哥阿淙哥哥绝不会想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他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他要离开这里,离开闻峋。

姜渔坐在男人怀里,白皙漂亮的脸上,依然是那副安静乖顺的样子,指尖却微微捏紧了。

面对着耐心等他回答的男人,他轻声说:“婚礼那天,我想邀请杨昕仪来。”

“可以,请帖在上周已经发出去了,宾客名单上有她的名字。”闻峋在此刻显得十分温柔周到,“还有什么想请的人吗?”

姜渔摇摇头:“我就她一个朋友。”

“好。”

姜渔问:“我的手机呢?”

闻峋望着他的眸光不着痕迹地一暗:“要手机做什么?”

姜渔:“一个人待着闷,想和朋友说话。”

闻峋看着他,唇线微抿。

姜渔宁可一个人闷着,也不主动和他说话,宁愿隔着网线去找朋友聊天。

闻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这是这么久以来,姜渔向他提出的唯一一个请求了。

他不怕姜渔对他说想要什么,就怕姜渔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要。

于是他最终还是说:“好。”

反正姜渔在手机上发了什么出去,他也能在后台看得一清二楚。

得到应允的少年,眉目间萦绕的郁气似乎散开了些,终于肯抬起清凌凌的一双杏眼看他。

只是看他两眼,红润的嘴唇动了动,又缩回去,细白指尖抓着袖口,有点犹豫和害怕的样子。

闻峋道:“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

姜渔:“徐晏书还有褚弈他们,你有发请帖吗?“

闻峋冷峻的眉毛微挑,不答反问:“你希望我给他们发?”

少年的脊背一下子绷紧起来,声音小小弱弱的:“没、没有,我只是觉得他们来可能会闹事。”

像是被这样的回答取悦到了,男人眸光软下来,低头与他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姜渔靠在男人怀里微微喘着气,听见闻峋含着冷意的声音:“就算我不发请帖,他们也会来掺一脚,倒不如光明正大地请他们来看看,如今谁才是你的丈夫。”

少年低垂着眼睫,乌黑眼珠微微转了转,轻轻答了声“嗯”。

不知是不是和朋友说了些话的缘故,闻峋眼见着少年这几日的精神比之前好了不少,饭也愿意多吃些,平时也会主动走出门玩了。

有时候去游戏室里窝一下午,有时候去紫藤花架下发呆晒太阳,不过最多的时候,还是一个人跑到舞蹈房里去跳舞。

今天也是,姜渔在舞蹈房内练了快两个小时的舞,少年跳舞时向来很专注,连后来他什么时候走近的都没发现。

一曲舞毕,闻峋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他,修长有力的双臂环绕住少年纤细的腰身,将比身形比他小了一号的少年整个人都箍在怀里,是一个极具占有欲的姿势。

男人低头嗅着少年身上清甜的香气,声音含着些动情的哑:“小渔。”

姜渔问:“做什么?”

闻峋很轻地吻他的脸:“你跳起舞来很漂亮。”

姜渔用两根指头把他推开,秀丽的眉毛皱起来:“我身上还有汗,你也不嫌脏。”

男人却顺势抓着他的手指,牵到了唇边亲吻,甚至将细嫩的指尖含了一小截在嘴里,用舌头亲昵地舔过。

“不脏。”

少年很爱干净,一天洗两次澡,身上总是缭绕着沐浴露的香气,和少年身上自带的清甜气息混在一起,很是好闻,即使出了汗也是香淋淋的,让人恨不得抱着亲个便。

可少年本人却不这么觉得,他看着舔吻自己手指的男人,背上像是有毛毛虫爬过,直起鸡皮疙瘩。

怎么这些男人一个二个一开始都还挺正常的,后来就全都变得喜欢舔他,跟狗一样,褚弈就不说了,他本来就是狗,连徐晏书这种原本算得上是温文尔雅的,后面居然也开始做这种事,甚至还舔了他的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姜渔越想越恶寒,抽出手指,“啪”地就给了男人一个大巴掌:“我嫌你脏。”

“ ”

闻峋一张俊脸变得五颜六色。

但他心中有一根弦,微微地跳动了一下。

看到姜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