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言掏出手机敲敲打打,再翻过去展现给对方看:“你瞧,我的资料也一清二楚,甚至精确到宿舍哪栋呢。”

屏幕上是林知言的毕业照,旁边写着名字和出生日期,下面一行是学校和专业,再往下一看,宿舍哪栋哪楼哪号房都有,当真透明。

于是到晚上,林知言先喊了出租车,临上车前用指甲叩了叩手机,示意黎初如果真的好奇,完全可以自己去找找。

秦颂的秘密就像迷雾森林的鬼屋,漆黑中总会突然弹跳出个什么惊悚恐怖的东西,又吓人又刺激,明明害怕,却依旧很期待。

比如她的伤,这件事情,大概是秦颂不正常的源头,可她不正常的东西太多了,黎初甚至没法找到一样符合常理的。

一个人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样不近人情的冷漠,黎初搜肠刮肚都想不出来。

秦颂停在了路边,这里是马路分叉口,黎初知道她不会把车开到kiss门口的。

她下车后,对方锁车门准备开走,黎初脑子一热,张嘴喊了声:“秦颂!”

秦颂刚升起的车窗乍停,又缓缓下降,半张妍丽凛然的脸侧过来,似乎在等她继续说。

这样的秦颂被夕阳拉散了眼底的寒霜,一瞬间有着不合时宜的温柔。

黎初只是突然想喊她,真到这个关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僵着脖颈生硬地道了声晚安。

秦颂没再看她,径直升起车窗,连车尾气都显得那么不近人情。

黎初心神恍惚,还惦记着林知言和她说的话,秦颂的秘密,秦颂的资料。

于是洗完澡后,她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手在鼠标上抓起又放下,很是犹豫。

最后,浏览器被点开,黎初打了秦颂的名字,想了想又回删,打下四个关键字。

阳鑫秦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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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跳出阳鑫的官网,然后按浏览量排名,第一个就是秦颂的证件照,或者说是工作照。

在一众黑发西装严肃庄重的员工中,秦颂粉发纹身,花哨得像贴上去的什么画报明星。

照片旁写了姓名和出生年月日,还有电话号码以及一大长条的业务能力介绍。

黎初打开微信,点出秦颂的资料比照上面的手机号,发现不一致,想来应该分私人与工作。

看到这,她又去搜网页上的号码,头像是阳鑫的图标,昵称是职位和名字,甚至没有屏蔽陌生人,朋友圈全是商业广告。

而黎初添加的这个号没有发过一条朋友圈,头像全黑,名字是字母开头缩写,哪个是私人号码一目了然。

因为纹身,她们的距离无形中被拉近,黎初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学纹身那么庆幸过。

手机在手里猛然震动,黎初瞬间紧张起来,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小心翼翼点开微信主页面,原来是林知言发来了语音。

“黎小初,你猜我查到了什么?”林知言说完,又发来新语音,还配着图文资料表。

“她来头可不小,知道秦臻吗?是她亲爹!”

秦臻谁不知道,出名的房地产巨头,黎初呆呆“啊”了一声,有点反应不过来。

林知言拖鞋笈得哒哒响,似乎换了个没那么吵的地方,继续说:“她爸妈离婚,她跟了她妈。”

见黎初还是没什么反应,林知言在电话那头重重呼气,干脆一次性说完:“她妈二婚嫁给了郑乘风,郑乘风知道吗?开商场的那个,不过秦颂大学之后就没和他们有联系,倒是私底下见过亲爹几次,想来和后爹关系不大好。”

黎初这才听明白,手虚拢起放在右眼上,闭着左眼看远处台灯的光斑,心想哪可能会好啊,秦颂身上的疤痕总不能解释是因为父慈女孝吧?

商业巨头虽然不比明星,但也有人八卦,放到网上不算私事,林知言只要想深挖就能挖到。

只是黎初觉得,秦颂这个人挺卧虎藏龙,商圈千金不做,藏匿在阳鑫这个私企里干什么呢?

“还有件很有意思的事儿,阳鑫股东之一陈燃,是郑乘风的发小,世交关系。”林知言停顿了会:“让我们来猜一猜,秦颂为什么丢掉显赫的家世,甘愿归隐平凡当打工人呢?”

其实在阳鑫也不平凡,毕竟秦颂坐在高管的位置,手底下有几百号人差遣,只不过和原来的日子比,那确实一个天一个地。

黎初抿着唇回答:“不知道,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

林知言尴尬地笑了声:“大概喜欢普通人的生活吧,毕竟郑乘风有两个儿子,秦臻也有一个,虽然是亲哥,但她在中间估计不想惹火上身。”

黎初似懂非懂地点头,发现林知言根本看不见,连忙开口说:“大概吧。”

等林知言挂电话后,黎初关了电脑准备上床睡觉,脑子里掠过秦颂那双淡得没有生息的眼。

她同意林知言说的一点,没有人天生冷漠自私,绝大部分原因是后天造成的,错综复杂的商圈关系里,秦颂在其中,究竟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