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梅尔大校迅速举起了枪对准了科斯塔·卢卡斯和希施,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开枪,他钟爱的那把拉普阿-马格努姆半自动步枪却如雪糕遇到了火焰般飞快的融化掉了。

科斯塔·卢卡斯冲塔梅尔大校笑了笑说:“对待客人,可不能这么没礼貌。”

见周围的士兵都举起了枪对准了两个不速之客想要射击,阿扎尔医生却连忙举起手制止,他低声问:“天选者?”

“现在可不是您问我问题的时候。”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天选者来找我们酷儿德人的麻烦干什么?”

“当然是……”科斯塔·卢卡斯打了个响指,环顾了一圈围在阿扎尔医生周围的士兵施施然的说,“为了拯救你们!”

阿扎尔医生淡淡的说道:“那可真要谢谢您的好意,不知道你打算怎么拯救我们?是不是要帮我们把那些入侵的恐怖份子全杀光?”

“也不是不可以。”这次科斯塔·卢卡斯脸上绽放出万分真诚的笑容,“只要你告诉我,那两个叫做温蒂和雷克茨卡的德意志人的一切消息。”

阿扎尔医生毫不犹豫的摇头说道:“真抱歉,我没有听过这两个人的名字。”

“真的吗?阿扎尔医生?”科斯塔·卢卡斯叹息道,“你可不要错过……最后拯救你们酷儿德人的机会……”

破碎世界(15)

我们谁也没有办法确认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神”的存在,但在某一个时代,某一个民族,我们都能确认有属于那个时代、那个民族的英雄。好比凯末尔之于图尔齐;列宁之于恩诺思;玻利瓦尔之于南美洲;戴高乐之于法兰西;林肯之于亚美利加。

这些伟大的英雄,就像是命运安排,肩负起了自己的使命,筚路蓝缕、披荆斩棘、一次次浴火重生,以极其戏剧化的一生拯救了一个民族乃至一个国家。

我们总以为这些人是天选之子,却不知道每个伟人的背后都站着无数为了民族和国家浴血奋战的先烈,他们前赴后继,一往无前,只是他们绝大多数并没有能站到最后,生命就戛然而止,但他们点燃的火炬没有熄灭,即便微弱,却也照亮着后来者继续未竟的事业。

酷儿德人独立运动领袖阿扎尔医生短暂却异常精彩的45年生命,恰好印证了这样一个说法。——成默

……

炮声渐渐平息,只剩下枪声如不绝的暴雨敲打着窗棂。

月亮越来越淡,深蓝色的天空逐渐褪色,那些原本隐藏在天幕之中的云朵,则越来越明显,像是堆积在广场上空的棉花糖。

广场上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阿扎尔医生,大家都目不转睛,似乎迫切的想知道他会如何抉择,因为这关系到酷儿德人的命运。

此时此刻,世界呈现出另一种叫人心悸的安静。

“如果几年前,您这样的大人物告诉我,可以帮助我们酷儿德人……”阿扎尔医生注视着站在他正对面的科斯塔·卢卡斯,“我会相信只要付出了代价,就能获得应有的报酬。”

“阿扎尔医生,你现在依然可以相信。”科斯塔·卢卡斯双手拄着拐杖,他的表情很真挚诚恳,完全不是高高在上的模样。清晨的冷风吹起了他白色礼服的衣袂,看上去他是如此的彬彬有礼乃至显得有些谦卑,一副值得信任的模样,“也许帮助酷儿德人立国我力有未逮,但帮助你们解除眼下的困境,我还是很轻易就能做到的。”他停顿了一下,笑着说,“不过这一切都在你一念之间。”

阿扎尔医生也用笑容回应科斯塔·卢卡斯,他不卑不亢的回应:“原来您所说的拯救就是——先将我们酷儿德人推进火坑,然后询问我们需不需要帮助?”

“不,不……”科斯塔·卢卡斯摇了摇头,“我可没有针对你们的酷儿德人的意思,真正带你们跳入火坑的是那两个隐瞒了真实身份的异乡人。他们两个可是穷凶极恶的‘黑死病’要犯,你们酷儿德人有必要为了素不相识的罪犯献出生命吗?”

尽管看上去病恹恹的,但阿扎尔医生的身姿却站的笔挺,他语气坚决的说道:“路易斯先生,这么多年我学会两件事,第一件就是不要相信灯塔人;第二件就是想要拯救自己,绝不能指望别人。”接着他又话锋一转,认真的说,“更何况,我们这里真没有来过异乡人。”

“是吗?”科斯塔·卢卡斯盯着阿扎尔医生脑袋上缠绕着的白色绷带,抬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忽然之间,阿扎尔医生头上燃起了火光,站立在广场边缘的他,这一秒像极了风中的蜡烛,不过燃点的火苗在冷风中一闪即逝,只是将缠绕在他头顶的纱布烧了个干净,暴露出了头颅侧面那一圈蜈蚣般的银色疤痕。

“还真是完美的切口闭合。”科斯塔·卢卡斯如鬼魅般的出现在了阿扎尔医生的身侧,他摸了摸阿扎尔医生头上那一圈钛合金连接片,每一片订书针模样的连接片间距都完全相等,在光秃秃的颅骨侧面组成了极其规整的长方形,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人工钉上去的,像是机器的作品。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稍稍仰起头,一脸迷醉满腔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