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相可看清皇儿往哪里跑了?”太后一双美目染着丝丝急切。吕修远下巴朝走廊那边昂了昂,“皇上应该是出宫了。”太后这才瞧着吕修远手上的血,眉心微蹙了下,“皇儿也太不像话了,竟然持刀行凶。”她扭头看向一旁的达公公,“小达子,带吕相去找太医包扎伤口。”达公公手上的拂尘一甩,跪地行了一礼,“嗻,奴才这就去办。”达公公绕到吕修远跟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吕相。”一直瞧着太后的吕修远,低头瞅了眼自己受伤的手,浅蓝色的眸子闪过丝丝失落。也只有一瞬,眨眼便恢复如常。夜风下,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很快又放平。从小到大,她哪次不是这样,心里永远只看得到其他小皇子,他只是个多余的存在。他又在期待什么?呵。没再瞧太后一眼,吕修远抬脚大步走了。达公公紧跟其后。来到走廊一根木柱子旁,太后手指抚上一道深深的划痕,眯了眯眼。看来吕修远没撒谎,这刀口的痕迹,应是他想抓住覃可,覃可反抗后留下的。太后手指向一个玉林卫,冷声吩咐道:“你,去把太监宫女们给哀家叫起来,让他们守住各个宫门口,今夜没有哀家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皇宫。”“是,属下领命。”那个玉林卫跪地行了一礼,提着长剑,快步离去。太后瞧着那昏暗的走廊尽头,怒声道:“都跟哀家走,今夜非要将皇帝抓回来不可。”说完,她便带着玉林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宫门口走去。歪歪扭扭跑到宫门口的覃可,压根不知道太后已经带人追来了。她手扒拉着门框,身体软软地靠在上面,张开红唇喘气,又扯了扯领口散热。汗水早已汗湿了她后背的衣衫,黏糊糊的布料紧贴肌肤,让她难受极了。值夜的几个侍卫皆认识她,整齐地喊了声“皇上” ,抱拳跪拜行了一礼。覃可抬起手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正要踏出宫门口,忽然一群太监宫女跑来。有人大声喊:“传太后口谕,今夜任何人不得离宫,嫌疑人等立即抓捕。”守门的几个侍卫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最终将覃可拦下。在这宁京城内当差的,皆知摄政王交权后,太后最大。太后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覃可伸手去推一个侍卫,“让孤离开,隔日孤定给你们加官进爵。”几个侍卫立即跪到地上,颤颤巍巍地磕起头来。“皇上,请莫要为难小的,小的不想高官厚禄,只想保命。”“求皇上回寝殿歇息,莫要让小的们难做。”见几人如此坚决的态度,覃可昂头,望了望高悬夜空那轮明月,清冷,高贵,在黑夜里熠熠生辉。正如她此刻拔凉的内心。好歹她也是个皇上,说话还不抵太后一个口谕。覃可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行,不让她走大门,她走后门侧门总可以吧。覃可转身跑走,单薄的身影在月光下投下一片剪影,被拉得好长好长。看在几个侍卫眼里多了几分落寞。几人相顾无言,皆是叹了口气。半个时辰后。覃可跑得气喘吁吁,每个宫门都有人看守,她逃无可逃。这太后是真狠呐,她用手扇了扇脸颊散热。看来今夜,非要把她拉回去与那兰心圆房不可。覃可大口喘气,躬着身子,单手撑着腰,扭头看去。一大波黑压压的人头,跟一群蚂蚁似的,正朝这边不断涌动。有人甚至喊着“皇上,别跑……”。覃可摸了摸滚烫的脸颊,用力咬了咬舌尖,试图让晕乎乎的脑子保持清醒,焦急地想着对策。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抓回去。忽然,小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覃可吓得不轻,整个神经都紧绷起来。难道是狼,还是什么吃人的野兽?不可能吧,这里是皇宫,哪来的野兽?“覃可,覃可,这边……”熟悉的声音传来,一抹高大的身影从林子里窜出来。“二通?”太过惊讶,覃可瞳孔都些微缩了下。男人一身太监的衣裳帽子,她差点没认出来。等等,这人不会是来害她的吧。覃可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手却一下被握住,刘二通拉着她就往林子里走去。毕竟书里他也曾因误会害过原主一次。虽说最终为了救原主而死,但前期他恨过原主也是真。林子里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覃可步伐踉跄,完全是被他拖着在走。刘二通却跟长了夜视眼似的,快速穿过林子,拉着她顺利来到一处围墙前。刘二通这才松开她,摸出火折子点燃,又蹲到地上刨开一堆干草。只见围墙底部露出一个椭圆形的洞口来。刘二通看着覃可,手指了指洞,“快,从这里出去,围墙外面有一匹马。”覃可蹙眉,有些不可置信道:“你让孤爬狗洞?”刘二通叹气,“在家乡,你我幼时不是经常爬刘员外家狗洞么,如今当了皇上,就爬不得了?”覃可昂头看了眼三米多高的城墙,又咬着指甲盖盯着狗洞思索了一阵儿,才道:“行吧,爬就爬,大丈夫还能屈能伸,孤也可以。”刚爬进去一个头,覃可又退出来,拧着眉毛看向刘二通。“二通,刘三妹为了帮小胖子报仇,抓了你娘,又将你送进宫当太监,你不恨孤吗?”刘二通咧开嘴角,眼神真诚,“你上次回老家,不是已经把我娘救出来了吗?”“而且,宫内有个刘公公是我家远房亲戚,我至今还是男人呢。”覃可震惊极了,没想到剧情改变了,刘二通不但不恨她,还和以前一样一心只想维护他。实在是太好了。在这深宫大院内,她又多了一个心腹。当初从咸洲回宫途中,她带着川子、冬沅、春恒去了趟老家,探望他们的娘亲。无意间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