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多亏小侯爷叫人上药。你不要想多了!”

她说到这里,难堪地望着薛湛,“对不起,我……”

“你跟他说对不住?”楚青崖愤怒至极,“你把我当什么?我送你去国子监读书,不是为了让你用未出阁的身份招摇撞骗,与他在卧房里谈婚论嫁!”

“我何时跟他谈婚论嫁了,你不要血口喷人!”江蓠激动地叫道。

他冷冷道:“我方才听得一清二楚。你的牌子呢?”

说罢就在褡裢里一番摸索,拿出玉牌来,塞到她左掌心,握住她的手举到薛湛面前:

“薛世子,阿蓠是本官明媒正娶的夫人,陛下亲封的一品诰命,我们新婚未满四月。岘玉这个字她不喜欢,你今后还是唤她江夫人为好。你不知道她是我夫人,与她说什么定亲、做不做驸马,我都可以既往不咎,现在你知道了,若我下次再听到这样的话,你们薛家从老到小,一家几百口,我便是丢了这顶乌纱帽,也要想方设法一根绳子捆尽了扔到阎王殿里去!”

江蓠揪着他的袖子,“你这是什么话?!你有火气不要往他身上撒,他什么都没做!”

楚青崖喝道:“你还替他说话?你当他真不知道你是谁?”

他转头望着薛湛,“薛先生,你是不想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把一个见过几次面的女学生往自己房里带,难不成你们这叫‘徐孺下陈蕃之榻’?”

“楚阁老,你误会了。”薛湛淡淡道,“我与岘玉没有逾越礼法之举。至于我如何称呼她,自然是以她的意思为准。”

楚青崖冷笑一声,“你侍卫说,我夫人受的伤,需要温泉水,还要灵药来医。”

他突然走上前几步,左手的短剑唰地抵在薛湛右肩,轻声道:“薛世子,你若心中有愧,便不要躲,若是我猜错了,以你的武功,自然能一掌了结我!”

话音未落,那一剑劈下,却猛然被一只素白的手握住。

楚青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几滴血珠从手掌滑落,顺着剑刃滴在薛湛的衣袍上。

那颜色刺得楚青崖心头剧痛,闭了闭眼,颤声道:“好……好!你就这般护着他!”

随即把剑一丢,恶狠狠地瞪着江蓠,握住她划破的左手,滔天的怒火里生出几丝慌张,眼睛干涩,一股酸意直冲鼻尖而去。

……这地方再也待不得了。

他顾不上两旁的侍卫和衣衫染血的薛湛,打横抱起她,转身快步离去。

薛湛在后面远远道:“来人,给楚阁老备轿。”

“我今生若用你薛家的东西,便死不瞑目!”

江蓠闭着眼,不想去看府里人惊诧的脸,耳畔只听到他剧烈的呼吸。

肩上的伤和掌心的伤一起疼,她在煎熬中生出绝望,等到他把她抱出府门,登上马车,她便用力推开他,从抽屉里找出药粉和棉布包扎,全身都失了力气。

两人都未说话,车里就像灌满了桐油,只要轻轻的一个字,就能点着火,把他们烧得一干二净。

这剑拔弩张的半个时辰也不知是怎么捱过来的,回到尚书府,他把她拽下车,一脚踹开大门,拉去主屋。瑞香和春燕迎上来拿披风官服,被他厉声喝退,守在屋外战战兢兢。

楚青崖插上门,回头看榻上坐的人,她一脸平静,仿佛早知道他会发怒。

“你有什么话说?”他将帽子一扔,脱下外袍,站在她身前。

“我再说一遍,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我被他不小心划伤了,他出于歉疚,让我在房里休息。侯府里出了事,他帮了我,我也答应帮他,我们聊得很愉快。”

江蓠木然道:“我说完了,你出去吧,或者我出去。”

楚青崖捏住她的下巴,直视她:“当着他的面还说是刺客伤的,现在又变成他伤的了,你怕我要了他的命不成?”

门外响起侍卫不合时宜的通报:“大人,急事!”

楚青崖没管,她打掉他的手:“别碰我。”

他受了这一下,怒极反笑:“你让薛湛碰了吗?”

他将她扑在榻上,不容分说扯开腰带,她挣扎间被他攥住手腕,整条右胳膊都使不上力,便蹬着双腿踢起来。他屈膝压住她的小腿,磨着后槽牙道:

“你身上全是他的气味……这件衣服是哪来的?他给你的?”

江蓠冷着脸不说话。

他朝她的脖子咬下去,胸中怒气怎么也发泄不完,“他让你睡他的床,泡他的温泉,熏他的香,穿他的衣服,这是什么居心,你不知道?你是不是高兴极了,头一次去他家,就能留在那儿过夜?”

江蓠被他咬得疼,硬声道:“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根本不是那种人!我是高兴,不用大晚上回来同你吵架,在那儿安安稳稳睡了一宿,你不放心,就该将我禁足,让我哪里都别去……不,就该让我死在永州府牢里!”

他眼里流出惊痛,手掌贴住她的胸口,“你说这种话……你到现在还说这种话来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