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任坪如此失落,祁理捧着任坪的脸,细细地擦拭起任坪的泪。

而任坪却十分不配合,不停抗拒着嘴里嘟囔着:“不、不是的”

祁理继续解释:“小坪你不小了,我不能隐瞒欺骗你,所以我选择对你坦白,但我更要告诉你以后我会作为你的父亲一样,保护你照顾你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我的孩子。”

任坪被他软化下来,但还是止不住的哭:“你、你会对我好吗,你会像我娘一样对我好吗?你以后是不是也会像我那个爹一样抛弃我?。”瞪着一双通红澄澈的水灵灵的杏眼

祁理平时对别人有着一种打心底里的疏离感。但面对一个如此可怜、纯良的孩子,那双眼睛让他心疼,即使没有任何血脉的联系,他也无法招架住:“会,会对你好,会对你很好。”

任坪无力折腾下去他顺势倒在祁理肩上,埋着头轻声啜泣:“祁理、祁理你别抛弃我,我也会对你好的,对你特别特别好。”这是任坪能给出的唯一的也是最大的承诺。

“好,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好吗?”祁理轻抚着任坪的背,帮他顺气。

“嗯”任坪答应了。

也许这世界多了一对被命运纠缠在一起的假父子,也许也是一对辗转了多年的佳偶,谁知道呢。

中午祁理带任坪出去透透气,吃了顿饭,就带着任坪去看家具了。

虽说是看家具,但任坪基本上没什么意见,一直是祁理在拿主意,祁理也不好意思强迫任坪这么快就适应起来。

最后到了看床的时候,祁理主动放下身段躺在床上:“来躺着试试,看看合不合心意。”拍了拍身边的床褥。

任坪还是不太好意思的,但祁理一直含笑看着他,似乎很期待他来试一试。任坪最后还是轻轻地躺在了床上:“很软、很舒服。”祁理心里终于有了些欣慰:“那喜欢吗?”

任坪不太好意思:“你觉得呢?”祁理没发表自己的看法:“这是你的床,自己的东西要自己喜欢,可以参考别人的建议,但不要取决于别人喜不喜欢,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这样,自己的床、自己的梦想、自己的事业、甚至是自己的朋友、爱人。”

祁理的一番话让任坪愣愣的瞧着他,而后满足的笑了:“我很喜欢”祁理见他开心也欣慰起来:“你喜欢,我就喜喜欢,小坪只要你喜欢,我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你。”

不知怎的祁理的话总能让任坪心安又心跳个不停,

回家两人拎着两大包东西回来,床要明天才能送来,不过也正好给了祁理和任坪交谈的机会。

夜里人任坪洗漱完,祁理为他吹起头发:“小坪这些东西你都要学着,我工作时不时会有些忙,以后在家要照顾好自己。”

面对未知的别离,任坪还没享受够足够的温情时刻,但正如祁理所说这都是日后难以避免的:“好、好吧,那你没事要早点回来我会等你的。”

祁理回答道:“我会的,太晚没办法就别等了,过几天我朋友陈耀荣,你管他叫陈叔就行,他会想办法弄户籍的事,过几天适应了就去上学,多交交朋友。”任坪虽然不想去学校,但毕竟他得长大,他不能一辈子生活在温床里,最后还是答应了。

夜晚祁理察觉到任坪的情绪低落,就牵起任坪的一只手:“放心,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不需要我这个老父亲为止。”

任坪察觉到不敢太使劲攥那只手,他只是说:“不会的。”

祁理累了无心探究任坪话,只是笑了笑,便有些昏沉的沉入了梦乡。

等到祁理睡着任坪才敢扭过头去看他。不会的,你是给了我赋予我生命意义的另一个人,是让我感受到“父亲”这个词的人,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直到你厌倦了我这个顽皮的孩子。

户籍的事陈耀荣弄得不算快,祁理也不免知道了些任坪的事。

任坪的父亲叫秦峭,在任坪四岁时也得尘肺走了。祁理对这个人印象不深,也许曾是不同矿队的,但他从未通过任惠了解过他。

任坪现在是孤儿状态。《收养法》刚成立不久,祁理和任坪相处时间还并不算长,所以祁理暂时只能以法律不承认的身份陪伴在任坪身边。

六月,是南方的梅雨季。

夜里任坪正睡得熟,祁理还在书房办公。

“轰隆”一生闷雷,银白色的裂纹劈开了这个良夜。

任坪一个惊坐起,冷汗从他惨白的额头上冒出。

“咔嚓”一声响雷,让任坪的眼神呆滞

“娘!”任坪几乎下意识喊出来,然后止不住的哭喊“娘!我、我对不、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是我没能保护你”

任坪声越来小,直到他把整个头埋进被子里。

任惠是一个雷雨天走的。不过那天没有几个雨点,倒是天上打了数个雷。

一声声雷声让任坪浑身打颤,那天对他来说无疑意味着独孤、痛苦、绝望……。

书房的祁理办公很认真,但不远处卧房穿来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