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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问他是不是送人,反正今天闲得很,买一送一,可以再帮他编一条。
他眼睛一转,在她的摊子上又挑了个金属铭牌,刻上自己的名字首字母,编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黑色手绳,挂在了祈妄手上。
真是廉价的礼物。
总价28元。
这在他的送礼历史上简直是浓墨重彩的一笔,被他那帮子富二代朋友知道了,一定能笑他十年。
可是祈妄收到了却不嫌弃,只是有点微微的羞赧,不太好意思戴这种幼稚兮兮的东西,但又扛不住他闹腾,最终还是戴在了手上。
如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串手绳还留在祈妄手上,被保管得小心翼翼,几十块的廉价手绳到今天都没有明显的磨损,铭牌也还闪亮发光。
喻年握住了祈妄的手。
他掀开了祈妄的长袖,端详着这根黑色的手绳,轻声问,“你出席聚会,参加派对,别人都是名表手链,你却戴着这种路边的装饰,不觉得惹人笑话吗?”
祈妄说,“可能有吧,但我一向不关心别人的想法。”
这话听着狂妄清高,但由祈妄说出来,却又像是很普通。
喻年忍不住轻笑,心想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算他当年对祈妄滤镜深厚,也绝不会想到祈妄能有今天的成就。
他的影子落在身后的白橡木书架上,午后的阳光将地板晒得微烫,连影子都有些模糊抖动。
他问祈妄,“那别人不好奇你为什么一直戴着这个吗,是不是以为什么护身符之类的?”
“有人问过。”
喻年的视线顺着祈妄的手腕往上,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回答的?”
祈妄犹豫了一瞬,“我说……是我爱人送给我的礼物。”
不是初恋,也不是过去的恋人。
是爱人。
是现在时。
喻年听出来了,却只是一怔,不置可否,又慢慢松开了祈妄的手腕。
但这天晚上,祈妄送他回家,黑色的宾利停在他的公寓楼下,还未到深夜,周围偶尔会有住户们经过,可祈妄从驾驶座上俯身来吻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
一个干燥的吻,先是落在他额头上,又落在他的嘴唇上。
“我周四可以来接你去看音乐剧吗,是法语的唐璜。”
祈妄说着,手指轻轻擦过喻年湿润的嘴唇。
喻年的门卡就在他的怀中,他有一瞬间的渴望,想要今夜就尾随喻年去往十六楼,用喻年交给他的密码打开那扇大门,堂而皇之,像一个盗贼,莽撞地闯入进去。
但他又知道还不到时候。
即使他已经不想再错失有关喻年的任何一分钟,但他现在还只是一个缓刑的囚徒,没有得到喻年的恩准。
喻年也有些气息不稳。
他的衬衣扣子松了,只剩一点丝线连着,摇摇欲坠。
窗外天寒地冻,车内却暖得让人额头冒出细汗,眼睛也雾蒙蒙的。
他哑着嗓子,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可以。”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抬手整了下衣冠,而他衬衣的扣子终于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丝线断裂,圆圆的白母贝扣子猝不及防滚落了下来,恰好掉在了祈妄摊开的掌心里。
喻年下车的时候,窗外的寒风一瞬间袭来,他的毛衣在风中略显单薄,让他情不自禁蜷缩了起来。
而在他怀中,抱着一本路边买来的杂志,里面夹着一页画纸,是祈妄给他的速写。
他没再回头,一路蹭蹭蹭跑到了楼上,进了屋子,拍一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埃,又走到了客厅的落地窗边,从上往下看。
祈妄的宾利还停在楼下,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色句号。
他的额头靠在透明的玻璃上,看了许久,眼中的情绪像窗外漆黑的夜,浓得化不开。而一直到这辆车开走,他才又从窗边离开。
他把那页画纸放进了文件夹里,压在客厅的书柜中,准备找个时间去定做一个画框。
而等到了周四,他也准时坐上了祈妄的车。
他坐进车里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上面显示1月10号。
离祈妄与他重逢,刚刚过去不到三个月。
作者有话说:
看见了前一章的评论,有些宝子们担心我熬夜太晚会不太好,感动t-t
其实我也知道,只是我的作息实在脆弱,动不动就混乱了。
不过还是挣扎着在努力调整,能早一点是一点。
入侵
喻年一只手系着胸前的扣子,一只手拿着手机,章云尧在电话那头约他去冰钓。
“不去,”他声音沙哑,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身后的床铺凌乱,“天寒地冻的,谁高兴跟你钓鱼。”
他系好了扣子,手彻底腾出空,又去拿旁边祈妄递过来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