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臣,也能还圣上一个清明的朝政,一个只有圣上的大雲。”

这条件实在诱人,令景元帝都为之侧目。

“你说,若是岑青茗打不过元常石,朕也无需封她女将?”

“自然。”

景元帝沉思,“李卿刚才你说若那岑青茗不去军营也算你输了?”

“是。”

“那这期限?”

“半年。”李元朗沉声道:“若这半年内,岑青茗不去那西北军营提任何有关参军一事,那圣上就无需允诺。”

景元帝沉默了一会,才点头应了。

他走下那御座,拉起一直跪在地上的李元朗,叹道:“李卿,你又何必如此。”

李元朗浅笑:“这是臣之所愿,还是麻烦圣上了。”

“这是你的?”景元帝嗤笑:“到底是谁的,朕还没到老眼昏花呢,你让这女子爬于你的头上,将来怕是有你好受的了。“

李元朗只是笑。

景元帝便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这些年的汲汲营营都抛付在了景元帝身上,就算是李元朗心里也有丝叹息。

他看着景元帝,真心期盼道:“圣上,您应当会是明君。”

景元帝握着他的肩笑道:“明君也需要良臣,元朗,你就是朕需要的良臣。”

马车的帘子在行驶中一晃又一晃,荡在李元朗的眼前。

李元朗不由嗤笑出声。

他当时跪在地上想的是什么?

李元朗这时才想起那模糊中闪过的人影。

是卫风。

是之前为着孟若华低头,向他叩头的卫风。

当时,他才知道卫风的滋味。

自此以后,李元朗与何老翻脸,为圣上做事,但是明面之上,圣上也只是将他作为平常臣子,受尽别人非议。

他彻底变成了圣上的一把剑。

马车外,京城的百姓都已经穿上了短褂,路上也有不少店铺又重新支起了门帘。

天气热了。

而在一年之前的盛夏,他才刚带着岑青茗来到这座皇城之下。

突然毫无预兆地又想到了她。

那句“你有没有问过我需不需要”还在耳畔萦绕。

他却又自作主张替她做了决断。

李元朗自嘲一笑。

他这么做,她若知道,一定还是觉得他多管闲事了。

但,

那又怎样呢?

马车衮衮。

李元朗望着窗外轻叹:

岑青茗,也许你还在介意我做事前没有问你意见,但这就是我,只要我觉得我对你好的,我还是要放在手里送给你。

我要让你知道,这个世上,在你回头的时候,到底是谁在一直等着你。

——

岑青茗过了五日又去了神机营,刚好一旬,是翁宁告诉岑青茗她兄弟回来的日子。

再一次过来,她对神机营也算得上熟门熟路了,即使她带着六安进去,那些人也没有拦着他们 。

翁宁先看到的她,对着她眼神锃亮,笑道:“姑娘,这次来军营是做甚么,是还要与我们将军比试,还是要找你那兄弟?”

天知道,在知道眼前这位看着娇弱无力的女子真的连续斗败十人,甚至还打败了他们的将军之后,翁宁就对“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有了新的认识。

他们的将军!

那可是元常石啊!

从来都是他打骂别人的份,哪有元将军被别人打败的份。

翁宁现在看岑青茗就像看神仙似的。

不敢置信的很。

岑青茗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小哥突然对她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弯,见他还挺热情,便也友好回道:“我是来找人的,就是之前问你的那几位,他们现在回来了吗?”

“回来了吧,昨晚刚回来的。”翁宁十分热情,“岑姑娘您就现在这里等等,我去把他们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