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轻声唤道。

何启简转过身,垂眼看着在他面前躬身行礼的得意门生,淡声道:“李谦,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昨日筠儿突然归家,我才知她去山庄,闭门客皆是为了你,你说,你有一个要案的人证要让她帮忙遮掩。”何启简眸色冷冷,他在朝几十年的威严一时都倾在了李元朗身上:“你有什么要案人证值得我何启简的独女来为你办事?”

李元朗抿紧了唇:“这件事,是元朗之过,元朗认错。”

“不需要,李谦。”何启简冷声道:“如果筠儿愿意原谅你,我无话可说,但若是筠儿对你心中有怨,你也得做好承受的准备。”

“这是自然。”

何启简将李元朗带回了何府,李元朗进何府之前先侧耳对卫风说了句话,随后摆手让他离开了。

卫风眼见着李元朗的身影消失在何府里面这才皱眉离开。

何筠听见父亲将李元朗带回只觉躁郁,她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也不想再看到这个人的脸,为什么一定要凑过来让她去见他!

门口传来笃笃轻响,何筠憋着气拉开门,见是父亲,闷声道:“我不去。”

“你怕他?”

何筠撇头:“我只是不想见他。”

“为什么不见?”何启简声音沉沉:“何筠,你记住,你是我何启简的女儿,没人能欺负的了你,若是你想要李谦死,我也能做到。”

何筠猛抬起头看向何启简,有些震惊。

何启简拍拍她的脑袋,随后又推着她的后背道:“去吧。”

何筠在何启简的注视下一步步离开,何启简默默看着自己女儿的背影,心下叹息,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且从未让他担过心。

这个一向不需要自己费心的女儿渐渐长成了这幅模样,何启简是骄傲的。

他知道,何筠一向觉得自己是女孩才不得他心,何启简当然想要个儿子,这样他的权势地位都有人能承,而不用他费尽心机去寻找外面的苗子。

但又几个男子能比得上何筠的人才学识,上一次来府里看着秀外慧中的年轻人,却没想到是个绣花枕头,还硬要跟筠儿辩驳,她何必和这些人掰扯不清。

只可惜男女阴阳各有定论,何筠无法继承他的地位权势,可他也不可能为了这些偏袒一个外人,甚至委屈了自己的女儿。

李元朗等在何筠院子门口,垂着头思绪万千。

他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成了现在这样,先是何筠突然跑来质问他的感情,再是岑青茗被抓……

可惜原本筹划的算盘全都乱了,不过好歹,最重要的一点,岑青茗现在也算平安康健。

只是经此一遭,李元朗更是不敢让岑青茗独自在外,岑青茗再是武力高强,若再来一次那天的场面,让他该如何自处?若是有人拿她要挟于他,他又该如何两全?

她应当要和他永永远远在一起才是。

只是,李元朗想起今日岑青茗被执刑时的冷漠,心间便是一阵刺痛,她一直都不肯信他。

她为什么连一丝信任都不愿给他?若是她不曾多问最后那句话,何至于还要受刑?!

岑青茗还是太过天真,她怎么可能离得了他?她又怎么能知道当日他以为她差点身死之际是怎样的担惊受怕!

何筠走到李元朗面前时,李元朗仍沉浸在这情绪中无法自拔,等何筠脚上的秀鞋出现在他眼前,李元朗这才反应了过来。

四周空无一人,是特意屏退下人以后准备的空院子。

李元朗暗道,若是他回答的一个不满意,也不知能不能出了这道门。

何筠看着面前人的模样,他与昨日说完那番话以后的样子并无一丝不同。

她轻声问:“李谦,你有悔吗?”

李元朗定定地看了眼何筠,淡淡道:“悔了又能如何?”

“大概是。”何筠环视了周边一圈,没有了暖阳的冬日一切就都变得肃杀起来,连原本看起来颇为得趣的枫叶现下看着都如血一般的猩红,她笑道:“你仍然能高高在上做你的高官权臣,享我父亲的泰斗名望。”

“何小姐——”

何筠打断他的话:“你前几日不还叫我筠儿吗?”

“那是前几日。”

“你可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何筠嗤笑:“你别拿这幅眼神看我,我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我爹是何启简,你以为我真能有什么好脾气,只是父亲一直想要的就是我这样脾性的女儿,我便只能装得这般模样。”

“怎么,现在觉得我欺骗了你?”

李元朗不置可否:“我没什么资格说什么骗不骗的。”

何筠冷笑:“你知道就好。”

场面一时又冷了下来。

何筠叹道:“原本我是不想来见你的,你对我来说实在没什么可用的了,你不喜欢我,还一个劲地推开我,我有足以让人艳羡的名门家事,还有权撑朝野的爹爹,这样,你还不愿意和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