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打算。”

何启简长叹了一口气,“是啊,这小子现在主意大了。”

但是主意不大,何老也不会看上他,林平这么想着话却没有说出口。

林平看着何启简紧皱的眉头不解道:“老爷似乎不想让李大人扳倒梁国舅?”

“林平,我和梁奇正斗了近二十年,如果是前几年我自然是一力促之,但是我现在……咳。”何启简又忍不住剧烈咳了起来,林正忙上前拍打,好一阵,何启简才摆手示意结束。

“我现在这幅身子,又何必再和他斗得你死我活。”何启简长叹了一口气:“圣上年岁见长,早已不满我和梁奇正的掌权,但好歹他现下至少还得依仗着我们二人,若是梁奇正倒下,他手中的权势难道都能归了我吗?圣上怕是早就觊觎已久,到那时我就成了出头之鸟了。 ”

林平明白何启简的担忧,景元帝算是何启简一手驾到了皇位的,太傅如此功劳,圣上自然尊崇,太傅年轻的时候对于权欲也是有所追求,当时可谓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可以说,景元帝当时还得看着太傅的意见行事。

那时何府可真是门庭若市,连着出门的小厮也比别人更有两分底气。

后来等圣上和梁奇正结了亲,梁奇正从尚书升成了丞相,何启简手中的权利也慢慢被其瓜分了一半,两人一直处在这种微妙斗争的关系之中,而朝廷的党派也从一家独大到分崩离析。

从那之后,人心各异,党派林立,直到今日。

何启简明白圣上的心思,不过是怕权利外放,他那时觉得圣上年纪尚幼,多管了一些,就让圣上萌生了想要弄权的心思,但他找谁不好,偏偏是那利欲熏心的梁奇正。

何启简当时也以为梁奇正夺权是为了圣上,哪晓得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可怜他这个一手教导出来的弟子,生生为别人做了嫁衣,那他就更不能放权,就这样争到了何筠出生,争到了李谦的出现,争到了现在……

不过就是政见不一,谁都想要来扩大自己在朝堂上的话语权,这权利谁都想要,只是现在就算是何启简不想要这权都不行了,他身后的那些利益共同体,那些曾在他身后吃饱喝足的官也不可能放他下马。

而他这么多年只得一个独女,他的手下门生这么多年也无一人可用。

他每年都在相看一些新晋的考生,也曾帮扶过一些人起势,但都折道半路,那些人要么心性不定要么能力不足,直到他遇到了李谦。

当时根本没人识他,即使他在四纸案中有了些名声,何启简观察他良久也了解了些他心性,这个孩子,虽然每次都以和善谦让的面目周转于众人之间,但年纪尚幼,眼底深处的不耐与厌恶都落在他眼里 。

厌恶与这些人打交道,却又如此善于伪装,何启简颇觉乐趣,他让人将李谦带进府中给了他机会,他完全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甚至还做得更好,以至于今日,他都不知是否还能拿捏住他。

听着何启简刚才那番话,林平才知他的忧虑,“可是老爷,为何不对李大人如实告知呢?”

“如实告知?”何启简嘴角一扯:“他这次从丰荣县回来,所做的那些事情有多少问过我的意思?他若愿与筠儿结好,他作为我半子自然无碍,可是他若生了旁的心思呢?”

“那老爷是想要——”

”再看看吧,这是我亲手喂出来的鹰啊。”何启简截断他的话,叹道:“谁能舍得呢。”

何启简说完也是有些乏了,扶着林平的手躺回了床上。

而林平从何老寝卧里出来后,也想起了四五年前何老找到李元朗时的光景。

那时何老年岁已大,也明白了命里大概注定无子,但膝下只得小姐一个独女,门下又没有什么能力出众的人能够掌权,何老只能向外找人接替。

如果那人是个好的,何老就打算将那人扶植起来照看何府,将来能够入赘就再好不过,若是个过得去的,也能让他护住他的那些老臣手下,但那人若是不行,也不过是当个玩意,从哪来回哪去便是。

他记得第一次看见李谦时的情形。

当时在正堂,何老将他带来,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酸腐书生的做派,也明白你周旋其中的无奈,李谦,满招损谦受益,你一直伪装自己得到你想要的,但如果你在我门下,你不必作伪,尽管放手去做,你愿意来我门下吗?”

林平以为这个少年人在人前的谦卑之态,至少也会装下样子,没想到他直接回道:“若我入太傅门下,又有何种益处呢?”

这次,他在这个少年人眼中看到的是赤、裸的野心。

何启简当时所需的正是李元朗这样野心,他答应以一年时间让他坐上高位。

“我听闻你的字还未定下,如果不嫌弃,我赐你一字,元朗,李元朗可好?”何启简对着那个还未长出利爪的少年道:“浩浩合元天,溶溶化朗日,李谦,可别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

及至到后来李谦一年之内连升三职,他再过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