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只得实话实话:“方才未曾坐好……倒是沾了雪水。已经除了,无妨。”

凤鸣儿了然,这师妹尚未入得淬体,灵气尚不能收放自如,自是护不了身子,也难怪染了雪水。

她倒是想问问是否需要帮忙,可听得洛水先行拒绝,再瞧这师妹窘迫的模样,便如往昔的自己一般……

凤鸣儿心下微动,声音也放轻了些,道:“无事就好——师妹恢复得如何了?”

洛水听了就有些心惊:“师姐恢复得好生快。”

凤鸣儿摇头:“未曾完全恢复——但御剑应是足够了,师妹呢?”

洛水讷讷:“我……只是勉强。”

凤鸣儿道:“不若我先行一试?”

洛水自然应了。

只见凤鸣儿敛目凝神,并指点上她那漆黑窄剑的背上缓缓划过,待得触及剑锋之时轻喝一声:“藏泓!”

然后那剑便当真如得了令一般稳稳停在了她身前。不过悬停片刻后,便缓缓降下,仿佛迎接它的主人。

凤鸣儿稳稳地踩了上去,来回飞了一小圈,再没摔下来。她终于放松了几天来一直紧绷的唇角,露出了笑来,满是轻松飞扬之意。

她很快就跳下来,朝洛水行了个礼,诚恳道:“师妹,真的多谢你了。”

洛水赶忙摆手,道:“是你厉害——我、我还不会呢。”

凤鸣儿是当真感激她,对着这好模好样好脾气的师妹,也确实生了亲近之意,虽还不热络,也不再拒之千里之外。

她想了想,便将自己方才是如何心神合一、如何以灵气灌注入剑、又如何借言引灵细细同洛水说了,末了,道:“师妹或可一试。”

洛水想要同她亲近,自觉不可太落下乘,便依着早就摸索出来的路子,借着凤鸣儿的路数摆弄起来。

她本就有些心不在焉,加上方才根本没恢复多少灵气,竟是连剑都浮不起来了。

对上凤鸣儿略微惊讶的神情,她咬了咬唇,只觉得刮过脸颊的风生疼。她勉强挤出个笑道:“我……我大约是太累了,灵力着实没有恢复多少。”

毕竟境界有差,凤鸣儿倒不觉得如何,可她也不善言辞,只能点头道:“师妹不若好好休息,明日定然无恙。”

洛水自然明白凤鸣儿并非信口宽慰,也知晓这般模样,大约是让对方起了些怜意,以后只会更加亲近她,便如她早先盘算的那样,可她就是不开心。

她本该顺着凤鸣儿的话称个是,再同凤鸣儿一道回去,可话到嘴边,就换了一句:“师姐不若先回吧。我、我可以再试试。”

凤鸣儿摇头:“无妨,师妹若是想练,我便陪着你。”

洛水怔了怔,当真是有些感动了。

换作旁的时候,旁的人,她大约还要再客套上两句——可对着凤鸣儿,她敏锐地觉察到,其实自己无需如此,或更能添些好感。

洛水点了点头,这次解下了银裘铺于雪上,一心一意地回复了起来。

她心念专注之下,回复得飞快。待得丹田微微发热,指尖灵气畅达,便捧起了那只流瑰色的母剑,朝前轻轻一抛,唤道:

“无邪。”

……

青言自是将两位少女一番对话完完整整地听了进去,心头五味杂陈。

事实上,自洛水因为灵力不够,窘然垂下头去之时,青言心头就已升起了十分后悔:他如何这般鬼迷心窍,因着一点臆想,便去戏弄她?平日里他很是不屑人类虚伪,亦督促青俊好好修行,方才又是在做什么?

横竖已经确定了她便是那个他念着的人,她就算一时半会儿想不起他又如何?总归她说好了以后会常来修行,有的是机会见面。

至于什么心上人——他方才已经想到了又一种可能:万一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想的人是他呢?毕竟他也没有经历过同心之契双方未曾谋面的情况。

所以她大约还是在想着他的,所以才会那般……

如此,他心头郁结散去不少,又生出一些甜蜜之意。

不过纵使如此,在确认契约前,他还是得做些准备。

青言垂眸,神识飘向先前她坐时湿漉漉、如今又已凝结的那片蓝雪花,寻思着一会儿便将它们连泥带根移回来——自然不是种,是用种玉冰匣好好收了,保证属于她的味道不会被旁的什么嗅到又窥了去……

他神识飘忽,依依不舍地注视着洛水与她那同修出了后山地界,下了各自的剑后相携走了一段,又在祭剑峰半腰别过。

然就在她快要进入弟子居时,他忽然觉出一丝不对来:

祭剑山草木皆荒,唯独弟子居一带多竹,不知是什么潜在了她必经之路的阴影之中,趁她经过时便一把将她拖入了那影子之中。

青言想也不想就要过去。

可一念刚起,便听到少女乍起的轻呼“唔”地一下就弱了,像是被什么一口吞了,又细细舔了、嚼了,再慢条斯理地含住、搅拌,柔而缓地带出一片腻而甜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