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最近的站,需要在一个多小时后下车,然后再赶回京城,怎么都到半夜了。

浪费时间折腾人不提,关键是谁出这路费啊?

蓝布大褂老太太低头,“我不知道,我没钱。”

“你这人怎么这样,把人折腾一圈,才说自己没钱,你早干什么去了?”

“你不是有葫芦吗?把葫芦给人家抵车票吧。”

老太太立即捂紧了蓝布大褂,“这可不行,这葫芦值钱着呢,最少得卖二百,可不能抵车票。”

能坐卧铺的人也算是有钱人了,即便如此,也很少有人愿意掏二百块钱去买个葫芦。

因此老太太这么一说,就引来了一阵嘲笑声,“还二百?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元妮看了看断成两截的葫芦,又拿在手里摩挲了一下,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

她对老太太说道,“这事总得有个说法,你跟我过来一下。”

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这才跟元妮一起离开,乘务员在他们身后喊了一声,“有事好好商量,没什么过不去的。”

这是准备私下调解了,围观群众把热闹看完,意犹未尽,纷纷议论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蓝布大褂老太太一脸赖皮狗模样,跟着元妮儿走到了两节车厢的接缝处,这里没人。

她梗着脖子不吭声,似乎只要坚持不吭声,元妮就拿她没办法。

“老人家,你是不是缺钱?你真愿意卖葫芦吗?”

老太太一惊,上下打量元妮,“当然愿意卖,不过最少二百,你可不能趁机压价。”

元妮友善的笑了笑,“我避开人跟你谈这事儿,还不够心诚吗?”

老太太一想也是,细节处见人心,元妮如果有心坑她,就会故意当着大家伙的面答应下来,这样车上的乘客就都知道她身怀巨款了。

这可是长途旅行,她一个老太太身怀巨款,那岂不是找死?

想到这里,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也柔和起来,“闺女,我是真缺钱,你别看我坐的是卧铺,要是不整这一出,我连吃饭的钱都没了。”

元妮冲她伸出两个手指头,“二百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车票我们自己买。”

老太太立刻喜笑颜开,老脸像一朵菊花,“没问题,你先拿钱。”

元妮儿打开随身的挎包,从里面取出一摞钱,大概有四五百块的样子。

现在大部分人都不把文玩当回事,就算是重视,也只重视那些金玉之物,像葫芦,树根,书籍这种文玩,稍不留意就被人贱卖了。

所以元妮随身带着几百块钱,就是为了随时捡漏。

见元妮手上有这么多现金,老太太也收起了轻视之意,在元妮一行人之中,她的年纪是最小的,没想到还挺拿事。

数出二百块钱之后,跟老太太一手交钱一手交葫芦。

蝈蝈葫芦到手,元妮手心一烫,这东西有门道,而这门道只有她看出来了。

看着老太太藏好钱,元妮转身,就要去找大舅舅他们,结果被老太太叫住,“闺女,我看你是个干脆人,这个破葫芦也给你吧。”

破葫芦和好葫芦,是一根藤上的两个瓜,然后又同是官场子出品,样子就像双生子,足可以蒙哄外人。

老太太靠这俩葫芦蒙了不少钱,现在完整的好,葫芦卖出去了,留着破葫芦也没用,干脆结个善缘。

元妮不占对方的便宜,又拿出两张大团结交给老太太,“穷家富路,你一个人在外小心点。”

这半生走来,见了无数人生冷暖,老太太万万没想到,给她投放善意的,竟是一个讹诈对象,一时间百感交集,连钱都忘了收。

这会儿乘务员还留在车厢里没走,见元妮和老太太一前一后回来,就笑着问她们,“问题解决了?”

老太太挥挥手,“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开个玩笑,这闺女大度,说不跟我计较了。”

周围乘客啧啧连声,看元妮就像看傻子,玩笑可以不计较,那车票钱呢?

还有人怂恿大舅舅四舅舅,“这是你家晚辈吧,也太傻了,得回去好好教教她做人。”

两个舅舅笑而不语。

元妮儿会做人,拿人短处之后没有趁机生事,而是选择了息事宁人,这点让乘务员很满意。

因此他也没有强行要求几人补票,下一站一到,就赶紧催着元妮他们下车,“看见没?那边停的,就是回程的车,快点上去。”

这回大家不敢耽搁了,冲着大舅舅挥挥手,就急急忙忙赶回程的车,等踏上了回程的列车,四舅舅才悄悄问元妮,“妮儿,现在没外人了,跟我们说说蝈蝈葫芦是怎么回事吧?”

少女杀手

元妮笑了笑,取出完整的葫芦递到了四舅舅手里,“四舅,你看这葫芦底上刻的是什么?”

四舅母成天收破烂,也经手了几个物件,四舅舅耳濡目染,颇学了一些知识。

见元妮这么说,他就把葫芦翻过来看底款,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