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正好跟着我一起出去走走。”钱德来说着,就拿外套,他一点不介意带着周建国学坏。

“等等,钱哥,我手头有点紧,想卖点东西,你能不能帮我找找路子?”

“行啊,什么东西?”

周建国就把小包包打开,里边是一幅画,画上只有一匹马。

“这是谁画的?徐悲鸿?天哪,大师的作品?”钱德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周建国搓手手,“大哥,这能找着买主吗?”

“我试试吧,不过,你这画纸太破旧,一抖楼都得碎了,要不,我先给你装裱起来?这样也能卖个好价钱。”

钱德来说的一本正经,他可不是普通混混,他是有手艺的混混,他的手艺就是装裱。

“行,那就麻烦大哥了。”周建国一脸淳朴,露出憨厚的笑容。

“裱糊得几天,你三天后来拿吧。”钱德来随口一句,他想把周建国打发走,好好研究一下这幅画儿。

徐悲鸿虽然是近代画家,可他的画一直很值钱。

眼下有一副送到了眼前,钱德来肯定要下黑手。

钱德来的手艺是家传的,他祖上就不干好事,专门造假,把国画一张揭五张,就是他的家传绝学。

把画揭开后,最上边那一层就是真迹,可以卖个好价钱,其他几层也不浪费,拿一层还给原主人,还有几张再骗骗不懂行的冤大头。

这样一来,一张画变成五张画,装裱师空手套白狼,坐着就把钱赚了。

把周建国打发走,钱德来立刻关上门,找出吃饭的家伙,准备动手揭画儿。

画儿之所以能揭开,秘密全都在纸上。

画画用的纸张一般都是夹层宣纸,这种纸,原本就是好几层叠在一起,再加工而成的。

钱德来这种造假高手,就是要把夹层宣纸分开,这样,一张画就能变好几张,这就叫做分纸。

他兴致勃勃动手,刚把画纸剪开,就愣住了,这幅画,竟然是已经分过的……

罪有应得

“这,这是怎么回事?”

钱德来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正在查看画纸,就听到家里的房门被敲响了。

钱德来不想开,可是有人直接喊起了他的名字,“钱德来,我知道你在家,我跟你说,这个月卫生费可是该交了,你欠我好几毛呢。”

这是居委会赵大妈的声音,钱德来头大,要是不交钱,赵大妈能一直敲到天亮。

他想快点把赵大妈打发走,随手摸了一块钱,就把房门打开。

没成想,外边站的根本就不是赵大妈,而是穿着警服的公安人员,直接就把他给摁在墙上了。

“等等,你们这是干什么?”钱德来喊冤。

“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

钱德来还真的没数,他干的坏事太多,谁知道对方说的是哪一桩?

公安人员也不解释,直接把钱德来铐起来,进屋就搜。

几个居委会大妈都围在门口看,“小钱子,让你不学好,可是长点记性吧。”

很快,公安人员就搜出了几幅画。

摆在桌上的骏马图也被拿出来了。

看见这一幕,钱德来有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进去以后,办案人员就盯着问他,盗窃了人家几幅名画,都是什么时间动的手?

钱德来避重就轻,“你们说的是徐悲鸿的骏马图吗?那画不是我偷的,是别人送过来,让我装裱的。”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受害人点名是你拿的,证人有好几个,抵赖没有任何意义。”

“真不是我拿的,再说了,就算是我拿的,也算不上盗窃。”

“怎么说?”

“这幅骏马图,它是假的,原画早就被揭开了……”

为了减轻罪责,钱德来把炮制假画的过程说了一遍,在他看来,既然骏马图不值钱,那就不会构成盗窃罪,因为涉案金额不够。

听钱德来讲完,几名办案人员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是这样的,你就用这种手法,把周建国家的名画给揭走了?”

钱德来一激灵,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等着他呢,“不,我没有盗窃,我是受人指使……”

会分纸的秘密暴露,钱德来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

他很快就交代了,几年以前,受人指使,调换周建国家的名画。

不过,指使他的那个人,不知道钱德来会分纸揭画。

对方只是告诉他,周建国手里有名画,让他想办法弄到手。

钱德来心思巧妙,先找人揍了周建国一顿,然后又出面帮周建国把事摆平。

后者心悦诚服,立刻把他当成大哥对待。

熟悉了以后,钱德来就下手换走了周家的墨竹图。

“指使我的人,就是木材厂的厂长胡东升,我知道他是外行,就把第二层给了他,第一层我自己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