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保护她,养大她的老嬷嬷也不在了,她在家里仿若浮萍无依,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属于她的。现在这个人是真的保护着她,还有什么不够的。

窗外夜晚下着大雨,有个人在家里,在她的身边躺着。

就这样渐渐入睡了。

谢蕴坐在屋子里剥核桃吃,上好的山核桃剥了一小碟,她心情舒展了不少。

今天程大老爷和几个儿媳妇说话,谈到《山海经》。平日在程老太太面前,都是程大奶奶得意居多。谈到这些,程大奶奶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只能在旁剥葡萄装没听到。终于是让她给扳回一句,心情非常的舒畅。早上还多喝了两碗稀饭。

熟悉了程大奶奶的路子之后,谢蕴已经能应对了。

程琅在屋内练字,谢蕴剥了盘核桃,想了想走进书房,端到他面前去,放在他的书桌上。

程琅继续写字,抬头看她,说道:「谢谢。」

他没有妾室,只有两个貌美的同房丫头。谢蕴那天已经找来说过话了,好生娇媚。她笑吟吟地打量了一番,赏了两根金簪,原样送了回去。那两个丫头乖乖巧巧的,不敢造次。除此之外倒是比她想的干净。就是两人同房次数并不多,谢蕴的嬷嬷有点焦急。

谢蕴偶尔也想起那晚的,随后交替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就是罗慎远。

程琅的确也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人,如今站着练字,半拉起的竹帘照入阳光,落在他的肩膀上。俊美至极的脸,光是看着就让人动心。气度是高山流水,茂林修竹。

谢蕴以前听别人形容过程琅,只有一句话。

冠盖满京华,唯其独绝色。

她告诉过程琅,程琅听了却不在意地笑,说:「什么绝色?倒是你要绝色一些。」

谢蕴不知他是不是有意,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得脸红。她坐在铜镜面前,发现自己双颊通红。她想起那些归顺于他,一心仰慕她的高家嫡女,秦淮大家。心想没得几分手段,那里来的这么多仰慕者。

现在他是她的丈夫了。

「你在写什么?」谢蕴凑过去看,「秦孝公据殽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捲天下……过秦论?为何写这个,你要和皇上谈政见么?」

谢蕴就说:「我知道皇上不喜欢这篇文章,说到秦王子婴他就总是皱眉。」

「写着玩罢了,我跟皇上论政,还不如跟他谈《道德经》得他喜欢。」程琅吃了两枚核桃,递还给她,「还是你多吃些吧。」

谢蕴咬了咬唇:「程琅,你的表字是什么?」她总不能一直叫程琅吧。

「我没有表字。」程琅说。

「那我叫你什么,不如叫你阿琅吧?」谢蕴心想他又是单字,不好叫别的。

程琅听到这里,嘴角扯起一丝冷笑。放下笔,走过来轻轻掐住她的脸,温润明朗的笑容却带着一丝邪意的风流。声音低而暧昧:「叫这个,还不如叫夫君呢。你说呢?」

谢蕴说不出话,彷佛整个人被他所引诱。「这个……」

「跟你开玩笑的。」他很快就放开了她,「我有个表字是后来起的,字慕林。」

这个表字,起的没有什么水平呢……谢蕴正想起,突然看到外面有个护卫急匆匆走进来,把一封信递给程琅。

程琅走过去打开看,眉头渐渐地皱紧。

究竟是什么事啊……谢蕴很想知道,怎么会让程琅露出这种表情。但是她只是矜持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微抿口茶。

程琅大步走过来,跟她说:「你先出去吧,我有急事。」

谢蕴才没有在他这里坐下去,走出书房看到隔扇关了。心里纳闷,大概是什么朝堂上的急事吧,她其实也能说上几句的,下次跟他好好谈谈皇上的日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