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远连袖子都不要他扯,两父子相处极其不和谐。

罗慎远就对罗宜宁说:「我看他是像你的性子,年纪不小,却要翻天了。」

罗宜宁白他一眼:「那也是你儿子,不要就扔出去!」

罗慎远没了话说,反手把光屁-股的儿子塞进热腾腾的被缛里,让他自个儿在被缛里拱来拱去,宝哥儿埋在被缛里,脑袋顶啊顶找不到方向了。宜宁看了气得想拧他:「罗慎远你做什么,我还没给他擦屁股!」

结果被缛也要重洗过。宝哥儿倒是拱得很开心,可能是把自己当鼹鼠了。

罗宜宁开始认真地总结她三哥有什么不擅长的东西。很明显,他大部分的能力都用在书本上面了,生活上就比较的……比较一般。厨艺很差,几乎没有厨艺,当然他可能自己也知道这个,从来都不靠近厨房。再例如带娃,他非常的敷衍,而且也不太喜欢小孩。

「你叫我什么?」罗慎远拿起公文,抬起头看她。

「三哥……」罗宜宁没了气焰。

「嗯。」他才满意地摸她的头,「这就乖了。」

清洗过后再次香喷喷的小糰子被乳娘换上袄子,交到了为娘的手上。为娘的喜欢孩子,捏着宝哥儿的小爪子,让他去抓爹爹的脸。他爹要看公文,躲闪不及,嘴角微抿。

宝哥儿又开心地咯咯笑,宜宁也陪着孩子笑:「宝哥儿,你瞧你爹好不好玩?」

罗慎远脸上一次次被小爪子挠过,见娘俩笑作一团,又不好计较。心道晚上再跟她慢慢算账。

下午远在济南任职的罗成章回来了。

他这次回来身边多了一个怀孕的丫头。林海如看到那微凸的小腹,瞧了罗成章一眼。罗成章心里发虚,咳嗽一声说:「我亦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这次就带回来安置着。」

又和罗慎远说:「你如今朝堂上如何?我听说你十分得皇上信任。」就这么把话绕了过去。

宜宁看向罗成章,他鬓髮微白,看着那个长相秀美的丫头的眼神,却是情意绵绵的。

原来,他也这么看乔姨娘的。可能再原来,他还是那么看顾明澜的。

罗宜宁突然有点想笑。

林海如便叫那叫夏繁的丫头一起进了内室,罗宜宁也跟着一起进去。林海如坐在罗汉床上捧着茶杯,捻着盖细细拂过。说:「既然有孕,那就不跟老爷去任上了,便抬了姨娘,跟着乔姨娘住吧。你老家是哪里的,我再给你老家送些礼过去。」

夏繁原本还忐忑着,听到后立刻跪下磕头谢林海如,差点哭出来。

那在外头有孕回来的回来,被主母以不干净为由落胎的也不是没有,幸好当家主母心不算坏,还将她抬了姨娘的。

等那丫头告退出去了,宜宁给她捏着小腿问:「您现在一点都不在意了?」

林海如笑着说:「人若是在意起来,一辈子都会在意。哪有这么容易……我不是不在意,我是不想计较了。叫他折腾去吧,他一贯喜欢年轻柔弱的,越这样越得他喜欢。」她十七八岁嫁过来的时候,罗成章也风华正茂,也不是没有才华。

林海如大字不识,从小就崇拜读书人,更何况罗成章是个进士。对他非常敬仰,只是罗成章一直不喜欢她罢了。

「说这个干什么。」林海如拉着她起来,「你精神点。我告诉你,我前日听到你大伯母说,想晴姐儿与你宝哥儿定娃娃亲……」

罗宜宁一下子坐正了。瞧那乳母怀里流口水啃手镯的宝哥儿,半大婴儿,话都不会说。竟想到他头上去了!

她问:「这是大伯母提起的?宜秀怎么说?」

「宜秀一向对这个不在意,是朱家老太太听说宝哥儿的事,时常撺掇她抱孩子回来走动。」林海如这些年精明多了,捏她的手,「不然你觉得那朱家老太太为什么对晴姐儿这么好,还不是看在罗家的头上,看着罗慎远的头上,你三哥今非昔比。」

罗宜宁知道随着权势而来的东西,其实是很麻烦的。不过宝哥儿还这么小……就想到这上头来,她还是不舒服。

罗宜宁嘆了口气说,「直接拒绝有伤颜面,您在大伯母面前似有若无地提一下吧。大伯母是聪明人,听了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朱家虽然有三位进士在朝中做官,但还无法和罗家相比。

说清楚了,大房倒也不会生出别的心思来。

第二天与大房的一起祭祀罗家先祖。宜宁还给宝哥儿穿了喜气洋洋的褂子,罗家的祠堂是修在保定的,一行人便安排了车,浩浩荡荡地回了保定去。

昨夜被罗慎远来回压了几次,罗宜宁精神不太好,一路上都在打瞌睡。马车上总归睡着不舒服,罗慎远将她搂到怀里来,看她脖颈上一片红痕,又昏昏欲睡的靠着他。皱眉斥道:「你就是身子骨不好,以后我每日晨起叫你一起起来,在院子走几圈。」

「我才不走,我得补眠。」罗宜宁翻了个身,埋头向里。

罗慎远想拎她起来再说几句,她闭着眼一副已经睡着的样子,只能无奈地随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