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回来了……你有病啊,祝鸢是谁,我不认识,你以后也别来找我问她的事。”

池景行继续问:“她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肯定不是啊!”时麦本能地反驳,“人家霍医生陪着……”

时麦突然住了嘴。

意识到自己上了池景行的当,时麦又气又急:“池景行,你当年怎么对鸢鸢的,现在还来问她,你有病啊你!”

池景行上前一步,沉着眼神问。

“她和霍与川结婚了吗?”

:买单

这个问题倒是把时麦问蒙了。

祝鸢确实没跟她说过自己和霍与川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以她对祝鸢的了解,他们之间应该是停留在朋友阶段。

就不说祝鸢心里是不是有人了,她对霍与川一直都是朋友的态度,没有越过界,如果她真的踏出了那一步,祝鸢肯定会提前告诉她的。

但时麦没有把实话告诉池景行。

眼前的池景行看上去,似乎有些狼狈。

他的头发有些乱,眼神虽然凌厉,但隐隐透出一丝卑微的祈求,就好像迫不得已想要从时麦这里知道什么一样。

他的眼眸有些红,凝神看着人的时候,给人一种无形中的压力。

时麦不由自主地躲开了他的视线,故意笑了笑,说:

“不仅结婚了,鸢鸢小孩都有了,还是双胞胎呢,可爱得很,”时麦想起了之前的往事,没好气地嘲讽,“有的人不要鸢鸢的孩子,鸢鸢自然会和别人生,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池景行的眼神一下就沉了。

时麦无所谓地挑挑眉。

“你来找我没用的,池景行,五年前是你自己做的选择,”时麦冷声说,“不是每个人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的,更何况,鸢鸢当时已经给了你很多很多机会了,是你自己不在乎。”

“——所以你现在这副样子,是要做给谁看呢?”

池景行的脑海里只接收到了两个信息。

祝鸢结婚了。

祝鸢有了一对孩子。

他的内心不可遏制地剧痛起来,思绪回到五年前,他亲手签下那张人工流产同意通知书的时候,祝鸢在手术室里撕心裂肺的叫声,护士从里面端出来的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此刻全部回到了他的眼前。

她终于拥有了当初的她想要的一切,但给她这一切的人,终于也不是他。

池景行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时麦忽然叫住了他。

这一次,她终于直视了他的眼睛,语气也变得平静下来。

这些年,她对他的冷嘲热讽不计其数,池景行每每都是安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但这次好像不一样了。

时麦忽然问他:“池景行,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在池家家宴的时候,我请求过你一件事?”

“我请你对鸢鸢好一点,她受到的磨难太多了,我不忍心再看她吃苦,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池景行记得。

和祝鸢相关的一切,时间隔得越久,他记得越清晰。

他记得他那时候说——祝鸢的苦难,不是他造成的,为什么需要他买单?

可是现在……

时麦也知道他记得,继续说:“可是后来,她所有的苦难,都是你带给她的。”

时麦问他:“那现在,你可以买单了吗?”

“为你的错误买单,放过鸢鸢,鸢鸢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她和一个这辈子绝对不可能伤害她的人在一起,所以如果你不能给她幸福的话,请你至少不要再去破坏她的幸福,好吗?”

-

祝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间了,她走出房间敲了敲旁边的门,没有人开,打开手机才发现霍与川给她发的消息。

【我带老师和两个孩子来西图澜娅餐厅吃饭了,你醒了之后就下来,有自助餐。】

祝鸢回到房间梳洗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下了电梯。

一走进电梯,祝鸢的思绪怔了怔。

她闻到了一股很久远,但是很熟悉的烟味。

这股味道几乎是一瞬间就让祝鸢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情,她本能地四下看了看,却没有看到任何踪迹。

祝鸢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感觉到的那一股视线——

她很快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

不可能是那个人。

五年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他们曾经那段短暂的、可笑的、不应该存在的过去时光,当初欺骗的人是他,放弃的人是他,他不可能还记得自己,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祝鸢走出电梯,来到西图澜娅餐厅,很快就看到了父母和霍与川他们。

乐兮站起身来拉她的手:“妈妈快来吃饭。”

祝鸢知道,这是乐兮在为昨天的事情向她道歉。

其实她很想说,她不用这么懂事的,真正有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