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那天实验室的设备临时出了问题,霍与川提前下班刚好顺路去接祝鸢,他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自那以后,祝鸢每次出门,霍与川都要提前在手机上开启定位跟踪,并且叮嘱祝鸢,有任何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拨打紧急呼救号码。

这个习惯不知不觉就持续了这么多年,以至于现在回国了,霍与川第一担心的问题还是安全。

不过国内的治安,他还是放心很多的。

叮嘱了几句之后,霍与川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他的专业技术本来就很过关,又在国外工作了两年,回国之后差不多成了各大医院的香饽饽,这些天不停有电话打进来邀请他的加入。

最后霍与川还是选择了之前的老东家,海市第一医院。

霍与川挂断电话之后跟祝鸢说:“我先去医院办理一下手续,明天一早你早些来医院,我给老师安排一个全身检查。”

毕竟他们回国的首要任务,还是因为祝青华的病情。

祝鸢点了点头,说好。

晚上林兰去新家周围的菜市场买了点菜回来,祝青华陪着她一起,到家之后发现时麦也在家里。

时麦还在抱怨:“我明明提前给你打扫干净了我家的别墅,地段和环境都比这里好,干嘛要单独出来租房子。”

独自在外面五年,祝鸢已经习惯了自己解决大部分事情,更何况——

“我可能会在海市长期居住了,老住在你家里也不好。”

时麦问:“这次回来不打算再走了吗?已经决定了吗?”

祝鸢点头:“我找了一家建筑公司的审计工作,可能后天去报道,这两天留意一下鹤兮和乐兮的幼儿园。”

时麦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看着祝鸢的脸,觉得祝鸢好像真的变了很多,好像忽然就变成了面面俱到的大人,照顾一家老小,游刃有余。

反观她……

就在这时,祝鸢忽然问道:“你呢?这么多年了,你和程牧怎么样了?”

时麦的眼眸闪了闪,趁着林兰和祝青华进厨房的时间,她才压低了声音,很平静地说:

“我已经决定和他离婚了。”

-

祝鸢着实吃了一惊。

这五年她每次问到时麦和程牧的事情,时麦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久而久之,祝鸢也明白了几分,没有再主动过问。

原本她以为,五年过去了,这对欢喜冤家早就已经厘清误会,准备好好过日子了。

没想到现在竟然要离婚?

祝鸢的脑海中浮起一个有些模糊的女人的样子,她问:“哪方面的原因?程牧?”

时麦深吸了一口气。

她似乎是释怀了一样,扯了扯嘴角,笑道:“人家不爱你,缠着干嘛呢,不如大度一点,给他自由,也成全他。”

短短几句话,祝鸢好像忽然看见了时麦内心深处的秘密。

成全这两个字,没有那么容易的。

里面包含了很多很多爱而不得。

祝鸢想起当初自己的离开,除了伤心绝望,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成全。

成全池景行的两难,给他自由。

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一些沉默。

吃晚饭的时候,时麦喝了一些酒,以至于到了最后,祝鸢不得不开车送时麦回家。

就这样在程家,祝鸢再次看见了池景行。

猝不及防的双目对视,祝鸢的眼眸微不可闻地闪了闪,但只是一瞬间,她就恢复如常,将时麦扶了进去。

“她怎么喝这么多?”

程牧皱着眉上来想要接过时麦,却被祝t鸢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她把好友送回了卧室,帮她盖好被子以后才走出来,迎面看见了好像有些担心的程牧。

祝鸢知道这是时麦自己的私事,她本来没有资格插手的。

但是她还是没忍住,想了想,看着程牧说: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不要再给她什么希望了,这样对你们两个人都好。”

程牧皱眉:“决定什么了?”

祝鸢说:“你们不是要离婚了吗?”

程牧的眼神一下就变了。

他有些冷冷地看着祝鸢说:“我从来没想过和她离婚。”

祝鸢没什么表情地笑了笑:“和她结婚,然后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好像你们男人都很擅长做这件事,一面和一个人在一起,一面又想着另一个人,是不是?”

:坏人

祝鸢语气里的嘲讽和意有所指实在太明显,程牧刚想说些什么,视线却绕过祝鸢,看向了她身后的人。

最后,程牧轻轻叹了一口气,从祝鸢身边走开了。

祝鸢一回头,就看见了站在她身后的池景行。

祝鸢忽然觉得这个人似乎有点阴魂不散了。

回来了三天,每天都能看见他。

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