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讨厌:“沉心静气啊。”

“我在?问你。”

姜真的语气冷沉下来:“封家?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这?些年来死在?净慈寺的人,是你吃的吗?”

慧通露出温顺又隐隐癫狂的笑意,眼底像飘摇着两簇空洞的火苗,声音还带着笑起?来的颤音:“是啊,是我做的。”

姜真的手指颤动?着,口腔里弥漫着腥甜的气息,眼中炽火燃燃,杀机凛冽,刹那间掐紧了慧通的脖颈。

“你在?怪我吗?公主殿下,你今日的一切,都是‘他人’自己的选择。”

他刻意把?‘他人’这?两个字落在?重音,在?窒息中艰难地开口:“……你那天如果不回京城,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他给了她一个选择,她自己没有抓住而已。

只要?那天姜真不选择回京救封离,他们?之间的婚约就?会自然而然地解除,封离会在?青夫人的安排下迎娶唐姝,和她再无关系。

她不必去仙界,也不必受委屈,在?人间当?她的公主,甚至——不必经?受被生剥心头血的痛苦。

如果没有封离,她会顺遂得多。

但他知道,姜真一定会去救的,因为这?就?是她,也只有她,明明心如明镜,却还要?去赌别?人的真心。

“是谁逆天而行?给你强行?灌输了仙力??封离应该做不到吧。”

慧通咳了咳,侧脸在?月光下忽明忽暗:“看来有人教了你不少东西,你如今都学会拿刀了,小公主。”

下一瞬,慧通表情戏谑,在?她手下化为齑粉,瞬间弥漫在?了飘荡的焚香里。

姜真瞳孔紧缩,脸色一片铁青,指甲几乎陷入手心的血肉。

对了……还有青夫人。

姜真立即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青夫人离开的方向冲过去,棺材放置的地方应该是净慈寺的内院,刚刚传来的响动?,却是寺外山门殿的方向,一般人正常进寺,进的第一道门就?是山门殿。

青夫人一定是往那边去了。

姜真对净慈寺还有几分印象,没绕多少路就?走到了山门。

一红一青两座力?士雕像分别?拱卫在?山门殿内 ,怒目张口,手持武器,足足有两层阁楼那么?高的雕像,居高临下注视着闯入山门的所有人,太过安静了。

姜真站在?雕塑下,看见薄雾之中有个隐隐约约的人影,黑暗里传出马蹄踏在?台阶上的清脆闷响。

长长的血迹一直从山门下隐入黑暗之中,马蹄声由远及近,还夹杂着铁器划过地面的刺耳的“嘶嘶”声。

月光将马匹上挺拔的身影映出,那人一手扣着缰绳,一手反扣着长枪,长枪的枪尖冷光凛冽,在?地上划过,一路跳出噼里啪啦的点点火星。

马背上的男子戴着幂篱,轻纱像飘逸的丝带飘动?,只看得见轻纱中,长发垂落,只穿了一袭素白色的衣袍,在?风中翻卷,如同皎月。

但再优美的身姿,也无法让人忽略枪头上的寒光,和一路划过来的暗红血迹。

山门殿外鲜血四溅,仿佛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斗争。

而他的衣角,甚至没沾上一滴血。

将军

“什么人?”

那人缓缓开口, 声音冷肃,目光穿透帷幕,像剑锋一样指向她。

男人提起?银枪, 枪尖对准了她?的方向, 黏稠的血顺着尖头滴落, 她?余光打量,没看到半点青夫人的身影,怕是已经被他杀了。

可恶……这两人为祸附近村庄多年,他们怎么早不?除晚不?除,偏偏这个时候冒出?来为民除害。

姜真退后了一步, 下意识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避开武器在月色下折射的锋芒:“我是山下被掳上来的良民, 他们说今日抽到我家?, 我刚刚上山。”

那人勒住缰绳, 在她?不?远处止步。

月光没有那么亮, 他只能?粗略地?看出?来说话的人是个女子。

——脚步虚浮, 没练过武;气息悬浊, 也不?是修道之人,和那女人不?是一伙的。

“今日还有其他人被送上来?”

男人侧过头, 身后的黑暗中,奔上来几匹战马, 策马的士兵急急回道:“是,山下那村子的人说,不?久前刚送了个女子上来。”

男人没有说话, 姜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隔着帷幕在自己身上打量。

他收回视线, 吩咐手下:“把?她?送回去。”

姜真始终用袖子遮着自己的脸,装作瑟瑟发?抖的样子, 方便谈不?妥随时逃跑,见他似乎相信了,才缓缓放下。

男人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甚至没想踏进山门殿,吩咐完手下,就直接扯过缰绳调转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夜幕里。

那几个士兵策马缓步停在她?面前,翻身下马站在她?身前。

其中一个主动解释道:“我们是御前南军轻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