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沐笑了:那你这是在哄我开心。

丁沐本想逗逗祂,神明反倒是认真问:所以你开心吗?

如果我说不开心呢?

神明不动声色地将手上跃动的光点变成了一朵百祈别在了丁沐的耳后。

这朵花不论是穿书前还是穿书后,丁沐从来没有见过,如今知道也是她从这个世界里面得知的,这个品种的花是这个地方的特产,花身雪白,花开四瓣,花期很久,听说是爱情花,象征着热爱喜爱,代表着人生不可缺少之意。

喜欢你。

正喝着水的丁沐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她瞪大眼睛,她掏掏耳朵,好似没听错般问了一遍。

什么?

我常常听到他们的诉愿,一开始不是很理解他们那种感情,人类把这个命名为爱情,很微妙的情绪,直到遇见了你,见到你的第一眼,我感到沉寂许久的心脏就在跳动,我想了许久,这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感情,我喜欢你。

神明深深地看着她,俯身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丁沐呼吸一乱,直到被吻,丁沐不知所措朝后退却,然而手臂却让祂给握住。

你会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吗?神明的眼里有着执着,这种目光让人很难拒绝。

丁沐很清醒,她把耳边的花拿下放回到了祂的手掌心中。

她是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的,不会永远停留在神明的过去。

祂的过去。

准确来说,是曾经的神明。

其实在见到神明的那一刻丁沐也猜想到了这个,只是,她又一直不敢在这上面深想,她不敢想到底是因为什么,曾经发生了什么,让她们两个人牵扯到一起。

丁沐想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她好想她。

丁沐轻叹一声,眼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掌心的,神明站在原地,尽管她没有说话,但祂已经拿到了答案。

自从那天,丁沐能感觉自己的待遇变了,尤其是她不在能听到那些信徒的祈祷,就连神明也总是在躲着她,虽然有时会因为她倾听时担心,但她仍是庆幸着什么。

丁沐向往常一样来到了这里,这里可以看见世间所有,她站神明的身边,因离的近,丁沐的目光偶然会落在神明身上,祂样子看似还是和从前一样,可丁沐还是从中发现了问题。

你听到了什么?

很小的愿望。神明平静地摇头。

真的吗?丁沐盯着祂的神情。

真的,只是很小很小的愿望。

人的贪婪永无止境,他们滋生的欲望同时在神明心底生根发芽,并且以不可遏制的速度快速膨胀成了参天大树。

不停地滋长、成长,终将他们的灵魂也变得狰狞可怕起来。

也在不经意间,那些可怕的恶意占据了神的躯壳。

在祂的眼中,世间一切皆是罪恶与肮脏之物,他们的灵魂也充斥着无尽的邪恶和阴暗。

有人死了么?

是很多人死了啊

一切恶意在这场战争中彻底爆发了出来。

你不是神吗?你为什么不救我们!为什么!

男人崩溃的站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当目光瞟了一眼神像,一块砖头扔向那里,他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开始朝着神像声嘶力竭。

为什么病疫又来了,不是已经消失了吗?我不想死!

为什么

凭什么我们人不人,鬼不鬼,那群该死的杂种也应该与我们一样,他们为什么在城邦里活得好好的。

您抛弃我们了吗?

是神的过错,要不是祂应愿了那群杂种,我们也不会这样!

于是乎,在一个人的带动下,剩余的人们也开始躁动起来,他们开始憎恨神,憎怨神明的袖手旁观。

紧接着他们不在信任着祂。

他们一个个眼睛瞪的都快要鼓了出来,乞求新的神明来拯救着他们。

丁沐走在祂的身后,踏过一个个尸骨骸,看着那些在战争病疫里还活着的人,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很难触摸的痛苦,这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悲哀,这是一种

不知道怎么用语言描绘的绝望。

丁沐头皮发麻,手指微不可查地颤抖了起来。

在祂回头的时候,她很快收敛了情绪。

我是从希望战争里诞生的。少女看着自己的手。

我要走了。

大雨滂沱,少女赤着脚站在泥泞不堪的土地上。

祂容貌如初次见面一样,眸光却不复以往。

祂清晰感受到自己要消失了,祂已经没有力量,再也变不出一支百祈。

你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