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身影。

然而,那东西虽长得像人,但速度飞快,转瞬之间已经到了云沉头顶。若风手中折扇飞出,打在潮湿的石壁上溅落几块青苔,那东西早已不见踪影。

若风收回折扇,眉头紧皱:“你没事吧?”

“无碍,”云沉摇头,“小公子,你……”

话音戛然而止,他脚边空荡荡的,早已没了方才的狐狸身影。

“他娘的!”步重暴怒,吼的连池子里的白冰鱼都发起抖来,“你们这群臭妖怪,怎么一个个都专挑软柿子捏!有本事来搞我啊!只知道欺负傻狗他娘的,把松晏还给小爷!”

步重的声音越来越远,松晏被那看不清脸的东西拖着走,后背擦着甬道里嶙峋尖锐的石子,磨的生疼。

那东西速度极快,他根本来不及挣扎,才刚听见步重一句“小心”就被它拖进了这里,脑袋磕在凸起的石头撞得他一阵眩晕。

四周漆黑无光,松晏遍体鳞伤,只能模糊地感受到后背鲜血洒洒涌出,弄湿毛发,让它们一绺一绺的黏在一处,狼狈至极。

许是经历过红蟒一难,此时他竟丝毫不觉害怕,甚至有些气愤:再这么磨下去,后背都要被磨秃噜皮了。

抢珠

松晏叫苦不迭,心说离开骆山后,这一路就从未顺利过。他都还没怎么瞧见灵玉的影子,就已经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

好在这东西还算有点良心,见他满身都是血后动作放慢了些,一言不发地拽着他朝深处走。

它似是不会说话,又或者只是懒得说话,一路无言。

松晏张了张口想问点什么却说不出话来,只好安静地任由它拖着走。一时间,甬道里便只剩下它粗重的呼吸声和沙沙的拖动声。

不知过了多久,它终于停下脚步。只听“嘭”的一声,刺眼的光芒照进甬道。

松晏还没来得及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便被它十分粗暴地扔下去。流血的后背撞在冰冷的石桌上,痛得他忍不住蜷起身子。

“主子,人带到了。”它终于开口,声音嘲哳,不男不女,像是掐着嗓子说话。

松晏许久方才缓过神来。他环视四周,发现这是在怀香楼的院子里。而不远处就是当年赵可姿与赵可月戏水的池子。但与当年大相庭径的是,如今的的怀香楼里空无一人,丝毫不及当年半分热闹。

上次到这院中,他还与沈万霄在一处,有闲心嫌弃石桌太凉。而今日摔在地上,连嫌弃的力气都都分不出来。

他抬起头,终于勉强看清将他拖到此处的东西的样子——不人不鬼的怪物。她虽披着红纱衣,但衣下空有一副骨架,头上蒙着黑纱,严严实实地将脸遮住,看起来像是个女子。

忽地,一片藕粉色的衣角挡住他的视线。

松晏艰难地抬头,顺着这一身长裙往上望去,只见一个薄纱遮面的女子正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琉璃茶盏。

她眉清目秀,肤白胜雪,确是个美人。

松晏难掩眸中的讶异:赵可姿!?她怎么会在这儿

察觉到松晏的目光,赵可姿轻轻搁下手里的茶盏。她朝着那具白骨挥挥手,白骨轰然倒地,变作一堆碎骨,脑袋滚落到松晏面前。

松晏赫然一惊——面纱之下,白骨之上,竟是崔意星的脸!

赵可姿伸脚将头颅轻轻踢开,皱着一双细眉神情不悦:“死了还要吓人,怪晦气的,你说是么?”

嗓子灼痛,松晏无法说话,嗓子里挤出一些气音。

见状,赵可姿在松晏面前缓缓蹲下身,关心地问:“你嗓子怎么了?”

松晏偏头,她身上的莲花香气太过浓郁,惹得他有些胃里发酸。但她却浑然不知,自顾自地说:“温世昌那个混账东西,竟然连你这种没本事的小妖怪都不肯放过。”

松晏:……

“可姿,”忽听一阵闷咳,有人跌跌撞撞地走来,“不可伤人。”

松晏周身都疼,他如同散架一般躺在地上,费力地转动脑袋,余光勉强瞧见亭子外长廊里一个身着布衣的男子。其人披头散发,双目血红,长着一副恶鬼相,气质却温润如玉。

此人面熟,但松晏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赵可姿见他过来,急忙跑上前搀扶:“哥哥,外头风大,你怎么出来了?”

他走得近了些, 松晏才缓慢想起来,他是梦境里那位赵家公子赵江眠。但在梦境中,赵江眠面若冠玉,身姿挺拔,是怀香楼莺莺燕燕争抢着的公子,如今却变成现在这副可怖的模样。

松晏不免感到诧异,这人是赵可姿也就罢了,他更惊讶于两人关系——赵江眠竟是赵可姿哥哥。

赵江眠抬唇想说话,却按不住身体里乱窜的气息,猛地咳嗽起来。

“哥哥!”赵可姿急忙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双眉紧蹙,眸子里氤氲起水雾,“你怎么样,哥哥?”

“无碍,”赵江眠拭去唇角的血,推开她的手,“你将他绑来作甚